就腻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淡淡地吩咐道:“传令下去,今晚府里的守卫撤掉一半,尤其是后院到大厅的那条路。另外,告诉兄弟们,如果有人来‘闹事’,动静闹得大一点,但别真把人打死了。”
副官一愣,虽然不解,但看着张显宗那让人捉摸不透的背影,只能高声应道:“是!”
……
城西民宅,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
苏薇顾不得满脸的烟灰,死死盯着火炉上那个翻滚的药罐。那里面是她熬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回魂汤”,黑漆漆的药汁浓稠得像沥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味。
“这玩意儿真能喝?”顾玄武凑过来闻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别没把无心救活,先把他给毒死了。”
“难喝是难喝了一点,良药苦口。”苏薇把药汁倒进一个牛皮水囊里,眼神坚定,“这是唯一能中和那妖毒的方子。只要无心喝下去,挺过半个时辰的排毒剧痛,他的神智就能恢复大半。”
她把水囊系在腰间,检查了一下手里的勃朗宁手枪——那是顾玄武硬塞给她的。
“顾司令,咱们对一下时间。”她在怀里拿出怀表,苏薇深吸一口气,“半夜子时,你带人在张府前门放火佯攻,我从后巷的排污渠钻进去。那里直通厨房,离大厅最近。”
“排污渠?那不是……臭水沟吗?”顾玄武皱眉,“苏姑娘,你这……牺牲有点大啊”
“为了无心,别说是臭水沟,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钻。”苏薇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顾玄武看着这个曾经柔弱的女子,此刻却像个即将奔赴沙场的战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他重重地拍了拍苏薇的肩膀:“妹子,以前是我老顾看走眼了。你放心,今晚只要我不死,前门的火就灭不了!一定把张显宗那个王八蛋的注意力全引过来!”
……
子时三刻,月黑风高。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张府的宁静,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张府的前院马厩被几枚土制炸弹引燃,受惊的马匹嘶鸣著四处乱窜,顾玄武带着十几号人,一边朝天鸣枪,一边扯著嗓子大喊:“顾司令回府剿匪啦!不想死的都滚开!”
前院瞬间乱作一团,守卫们的哨子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而在混乱的掩护下,后院一个满是污泥的井盖被悄悄顶开。
苏薇浑身湿透,散发著恶臭,艰难地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她顾不得擦脸上的脏水,猫著腰,借着夜色的阴影,熟练地避开了几个看似巡逻实则有些心不在焉的卫兵,直奔大厅而去。
大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著昏黄的光。
那口红木棺材就静静地躺在中央,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苏薇的心脏狂跳,她颤抖著冲过去,双手扣住厚重的棺盖,用尽全身力气去推。
“咯吱——”
棺盖被推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腐烂的甜香味扑面而来。
借着灯光,苏薇看清了躺在里面的无心。
仅仅一天不见,他瘦得几乎脱了相,眼窝深陷,嘴唇发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指甲里全是干涸的血迹。他睡得很沉,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无心……”苏薇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用力把棺盖推开大半,爬上棺材沿,从腰间解下水囊,拔掉塞子,颤抖着手掰开无心的嘴。
“无心,喝药……快喝药……”
黑色的药汁灌入无心口中。
夜色如墨,张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张显宗手里捏著那枚刚从王大夫家取回来的弹壳,听着副官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是说,跑掉的是个女人,而且还偷走了一些并不值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