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里排成排,像道挡忆的墙。“这是给轮回谷的人画的,”丫丫用蓝笔在画纸上标着忆魂藻的分布,特意把抗忆籽的位置画在迷忆气与清水的交界,“阿苗说要标清楚‘叶带星孔滤,根网拒藻缠,沟导迷忆去,不怕往事牵’,让他们知道这籽是怎么跟回忆幻象打交道的——不是硬挡,是会滤、会醒、会借力。”
阿苗的皮包里装着本《断魂泽种药要诀》,是她和周医师根据迷忆特性改的,里面记着“如何在固泽台的浅水区播种”“怎样用醒忆草挡迷忆气”“藻叶最密时如何给花苞套澄忆罩”,每页都贴着带星孔的叶片或拒水胶的标本,摸上去滑溜溜的,还带着点清凉的水汽,不像忆魂藻那样黏腻。“这是给泽主的,”她把册子递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您看这澄忆罩,用竹篾编个镂空的小罩,外面涂着澄忆浆,既能挡忆魂藻沾花苞,又能让澄忆丝的气味散出去,比用布包着强——布会吸水沉底,这罩子能浮在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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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命崖跟来的药农老郑,正教村民们用“抗忆取籽器”——这是老铁匠特意改的,柄是空心的竹竿,里面装着醒神草粉,能提神防迷忆,头上的小网带着拒水胶涂层,能在水里捞起拒水胶包裹的籽,网眼还能过滤掉忆魂藻的丝绦,“看见没?这器子上的总章印刻在竹竿的防滑纹上,再滑的水也握得稳,就像咱们莲心社的人,再乱的回忆也扰不了当下!”
周医师背着药篓在断魂泽转悠,篓里的抗幻籽裹在防水布里,是悬魂梯的梯主特意选的抗逆品种。“你们这的泽水里有‘迷忆虫’,”他用镊子夹起只半透明的小虫,放在澄忆丝标本旁,虫立刻翻了个身死去,“得往播种的根须网边撒些艾草粉,驱虫还能增强澄忆丝的效力,我已经让林默从村外运了几筐,就堆在导藻沟起点。”他指着水里的芦苇,“这种草的根能在泽水里活,还能指示迷忆浓度,长得直的地方迷忆气淡,让抗忆籽的根往那长,错不了。”
雾稍散的清晨,村民们忙着给抗忆籽的叶片清理沾着的忆魂藻丝,让星孔更通畅,往导藻沟里补铺根须标本;藻叶最密的黄昏,又往水里撒澄忆浆,帮着澄忆丝守现世。抗忆籽的靛青色叶片在断魂泽里像抹冷静的色,星孔里滤出的水珠滚落时带着微光,拒水胶在根须网外结得越来越厚,把忆魂藻挡在网外,抗忆取籽器挂在避水棚的柱子上,竹竿里的醒神草粉始终散发着清味,没被迷忆气盖过。泽主炖了锅泽鱼汤,鱼是从导藻沟里捞的,带着点清甜,汤里加了点抗忆籽的嫩叶,香气混着澄忆丝的清凉,漫得半泽都是。
避水棚的木桌旁,泽主举着个陶碗,里面盛着自酿的芦苇酒,酒里泡着晒干的澄忆丝标本,喝着带点微涩的清爽,“俺们这地方,祖辈都说‘断魂吃人’,多少人陷在回忆里不肯出来,最后沉在泽底喂了鱼虾,是莲心社让俺们知道,再浓的忆雾也能长出守得住当下的绿。这抗忆籽不光长叶,还长心气,让俺们觉得这被往事缠着的日子,也能过得踏实。”他把酒碗往水面上一倾,酒液滴进水里,没一会儿就把周围的忆魂藻丝冲散片清明,“这碗酒敬断魂泽,敬莲心社,更敬这水里的绿芽——它能澄,俺们就能在断魂泽活出个样!”
众人跟着举杯,芦苇酒的清混着鱼汤的鲜,在喉咙里润出股劲,连带着被迷忆气搅得发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些。有个在泽边看见过世爹娘幻象差点下水的老汉摸着抗忆籽的叶片,粗糙的手掌在星孔上蹭了蹭,突然笑了:“俺先前总觉得爹娘在水里叫俺,脚都抬到水边了,是这芽的叶片蹭了俺的手,冰凉的让俺醒了神,就没见过这么懂现世的芽,叶片带孔能滤忆,根还会吐胶拒藻,比老渔人的醒木还管用。莲心社的好,就像这澄忆丝,把日子里的往事尘烟都滤干净了,让人活得真切。”
黑寡妇看着木桌旁的身影,看着固泽台的绿芽在泽水里越扎越牢,突然觉得这断魂泽的回忆都带着点温柔。她知道,这些抗忆籽会在泽里织满澄忆网,这“澄忆章”会激励更多人向沉溺的回忆宣战,这《断魂泽种药要诀》会让轮回谷、忆梦滩都长出能与过往和解的绿。而莲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