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遮面,半隐现,云遮月映夜未央,夜雨三更灯独照,左旁邻友遥相望’,阿晦,这是什么字呀?”孟沅指着一个灯笼上的谜面,故意考他。
谢晦瞥了一眼,淡淡道:“脸。”
他猜对了,老板送给了他们一盏漂亮的雪白兔子灯。
她从老板手里接过,提在手里,只当是白嫖了一个灯笼,孟沅一蹦一跳的,开心极了:“阿晦,你好厉害!”
她拉着他,顺着人海,从街头到巷尾,这才从谢晦零星的、不耐烦的回答中拼凑出一个事实。
这竟然是谢晦第一次出宫玩儿。
“为什么啊?”她好奇地问,“你不是皇帝吗,皇帝不应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难道还有人敢管你?”
“麻烦。”谢晦言简意赅。
“麻烦?”
“嗯,出宫要准备仪仗,要清空街道,要安排护卫,大臣们会跪在宫门口,哭着喊着说‘陛下三思’,烦死了,而且我怕死得很,担心私访时真有人心怀异心,想杀了我。”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儿。
孟沅听着,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很快他们走到了河边,这里挤满了放河灯祈福的人。
一盏盏承载着心愿的莲花灯顺着水流漂向远方,汇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孟沅也买了一盏,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借着身边灯笼的光,提着笔,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自己的愿望。
要写什么好呢?
她最大的愿望当然就是回家,回到21世纪去。
但她知道待会儿谢晦肯定会巴巴得凑过来看。
所以那就得写一点儿谢晦最想看的,需要写肉麻一点,再肉麻一点。
字得写的情真意切,姿态要摆得深情款款。
回家,回家,她要回家!
孟沅想到了什么。
她垂下头,写得很慢,一笔一划,像是用尽了所有的虔诚。
写完后,站在她身边的谢晦果然低下头来看。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落款是沅沅。
简单首白,却也最是情真意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