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沅说完那句话就有点儿后悔了。/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她一个“丫鬟”,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有闲心去关心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帝是不是可怜,简首是圣母心泛滥。
或许是在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和平相处”,让孟沅产生了某种不该有的错觉。
然而,谢晦显然不这么想。
或者说,孟沅也搞不懂谢晦是怎么想的。
他在短暂的怔愣过后,便变得异常的高兴,开开心心地抱着孟沅腻歪了好一会儿,在她身上蹭来蹭去,郑重其事地对她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爱自己”,这才心满意足的罢休。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孟沅的日常工作从研墨、铺纸、讲故事、充当睡枕,拓展到了一个新的离谱领域——批奏折。
或许谢晦认为“爱自己”就等于随心所欲地犯懒和享乐,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彻彻底底地当成了甩手掌柜。
堆积如山的奏折被马禄贵战战兢兢地搬到了养心殿的书房。
但不是在御案上,而是在孟沅面前那张铺着软垫的小几上。
谢晦本人则歪在孟沅身后的软榻上,半眯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颗温润的玉珠,姿态慵懒,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念。”
孟沅觉得批奏折蛮有意思,但是总归是要有面子工程,不可一下子答应下来。
她象征性的推拒了一番,但抗议在谢晦的“朕要爱自己,听你念奏折会让朕心情愉悦”的无赖逻辑下,显得苍白无力。/x^g_g~k.s~.~c¢o′m?
她只好“认命”地拿起一本奏折,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念着那些关于边防、税收、官员任免的枯燥文字。
每念完一本,她还会按照谢晦的要求,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处理意见,然后等着身后那位“监工”的批示。
“准。”
“驳回,理由写‘朕觉得不好’。”
“什么?不用那么麻烦,写白话即可。”
“这个有意思,留中不发,让那老头再急几天。”
孟沅叹着气,拿起御笔,蘸饱了朱砂,在奏折上落下批语。
她的毛笔字写得并不好看,或者说,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非常差劲。
她握笔的姿势都不标准,写出来的字更是毫无风骨可言。
就在她奋笔疾书时,谢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从背后轻轻抱着她,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
当看着她在纸上留下的字迹时,他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
“啧,真丑。”他评价道,“歪歪扭扭,像虫子在爬。孟家的女儿,就写出这种字?你们家没请先生教你吗?”
穿越真是害人,她一个在现代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好青年,如今却要在古代被一头疯狗嘲笑没文化。`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孟沅的脸“唰”地红了,恼羞成怒地回头瞪他。
谢晦却笑得更开心了,像是终于找到乐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个狗皇帝——
“你又在笑话我!”她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顺手抓起旁边碟子里的一块儿枣泥山药糕,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谢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谢晦被塞了个满口,也说不出话,只好瞪着眼睛咀嚼。
等他咽下那口糕点,却没有再继续嘲笑她。
他伸出手,从身后圈住她,冰凉宽大的手掌握上她握笔的手。
“手腕放松,”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呼吸间的热气让她耳根发烫,“笔要这么拿......”
“对,力从腕出,不是用手指头描。”
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那张被搁置的奏折上写下她的名字“孟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