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声音耳语了几句。
孟沅清晰地看到,谢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那是一种掺杂着暴怒、厌恶与极度烦躁的铁青色,他的眼神一时间晦暗难明。
“怎么了?”孟沅不由地伸出手,拉住了他骤然冰冷的手。
那股骇人的戾气在她碰到谢晦指尖的瞬间,被谢晦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转过头,脸上竟又挤出来了一个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与勉强。
不能让她知道,不能让那些腌臜事脏了她的眼睛。
“没事。”他的声音刻意放柔,安抚道,“北边不安分,突厥那帮蛮子又来犯边了,一点小事罢了,我去处理一下。”
他俯下身,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孟沅的额头,又摸了摸芝麻的脑袋,对芝麻道:“看好你娘。”
然后,他才对孟沅说:“你和儿子先玩儿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孟沅懵懵地看着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突厥犯边是何等大事,怎么会由暗卫来报,又怎么会是小事。
况且一年前,突厥人才被御驾亲征的谢晦打得屁滚尿流,甚至应承年年对南昭缴纳岁供,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有能力前来挑衅。
她想拉住他,再多问一句,可谢晦己经起身,开始被伺候着穿戴外袍。
他的动作迅速而决绝,好像多留一秒,那层伪装的平静就会彻底碎裂。
临走到门口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对着满脸担忧的孟沅,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用一种开玩笑的、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说:“对了,桌上的那些奏折,你先帮我批了,不许偷懒,等我回来要是看到有一本没批,就罚你再亲我一百下!”
把事情交给她,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对,就是这样。
说罢,他便不再停留,转身带着桑拓,快步消失在门外。
殿门被关上,隔绝了书阁外的寒冷,也隔绝了他身上迸发出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