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披在肩头。
随后,她撩开床幔,看向外殿。
只见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正架着一个穿着粗布宫女服的年轻女孩儿,女孩儿的怀里还抱着几匹鱼牙绸,散落在地,而她正在拼命挣扎着,不肯被拖走。
这场景,何其熟悉。
一个多月前,苏贵妃的贴身侍女福香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地跪在自己面前,磕得头破血流,只为求她救自家主子一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住手。”孟沅开了口,声音因为刚刚睡醒而显得有些虚弱,没什么力气,却足以让整个喧闹的外殿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向她看来。
那被架着的小宫女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挣脱了钳制,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寝殿门口,朝着孟沅的方向拼命磕头:“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
孟沅无力地倚在床头,几缕墨色的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边,她微微蹙眉,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眼神里带着一抹探究的疲惫。
——又来?!
她家娘娘又是哪一位?
这宫里是流行搞死谏求情KPI吗,怎么一出事,不想着该怎么去谢晦那里捞人,就想着来找她这个活菩萨显灵,她是万能许愿机吗?!
她轻咳了两声,按照规矩流程开口问道:“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闻言,颤抖着抬起一张满是泪痕,却异常清秀的脸,恭敬地回话:“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叫晚翠。”
“晚翠……”孟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眸光微闪,半开玩笑道,“你这架势,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你不会也是苏锦禾的人吧?”
晚翠听到“苏锦禾”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震,随即更加用力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正是,奴婢正是为了贵妃,前来求见皇后娘娘!”
她还不是皇后,苏贵妃身边的人倒一口一个“皇后”叫得顺溜。
看来这苏贵妃倒是对下人极好,这一个两个都上赶着给她卖命。
孟沅听了,悠悠道:“皇后娘娘?这宫里可没什么皇后娘娘,你们这么叫,就不怕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再给你们主子平白添上一道罪名?”
晚翠却像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只是执着地重复道:“在奴婢和我们主子心里,您早就是六宫之主了,求娘娘怜惜,去暴室见我们主子一面吧,她与您有要事相商,她真的快不行了…….”
“放肆!”冬絮一首守在孟沅身边,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道,“你要搞清楚,苏氏如今己被陛下贬为庶人,不再是贵妃!我们主子如今身子正弱,岂能纡尊降贵,去那等污秽之地见一个罪妇?!你是何居心?!”
冬絮的话掷地有声,既是维护,也是提醒。
暴室,那是宫中最肮脏,最晦气的地方,是关押有罪宫人,等待最后发落的监牢。
让一个身娇体弱,备受圣宠的准皇后去那种地方,传出去不仅名声有损,更是对自己身段的一种折辱。
晚翠被冬絮呵斥得浑身一抖,却依旧倔强地跪在地上,抬着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满怀希冀地看着床榻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孟沅。
去还是不去,都在孟沅的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