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把玩,说得理所应当,“又不是什么大事,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他宰了,脑袋提到你面前,还用得着跟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交易?”
“那不一样。”孟沅摇了摇头,抓住他作乱的手,认真地看着谢晦,“没错,你的确有很大的权力,你给的很多,所以各路藩王和将领都听命于你,你想杀谁,的确只是一句话的事,这很重要。但有时候,人心也同样重要。”
谢晦素来便是能杀便杀,不搞那些弯弯绕绕,但若是孟沅愿意,他便觉得好:“我不喜这些,但是你觉得重要,那就重要。”
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孟沅脑壳都大了。
教谢晦向善,简首比登天还难。
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刚刚那个装神弄鬼的老道,你是怎么处理的?”
“哦,那个啊。”谢晦答得漫不经心,“我知道你不喜杀生,既然己经知道是个骗子,我就派人把他赶出宫去了。”
他说得如此肯定,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但实际上,那个牛鼻子老道正被他当神仙一样供在青羊观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
谢晦完全不在意那老道士是真是假,也不在乎那老道士的脑袋是否还在他自个儿的脖子上。
在他眼里,他就是依了那个老道士的说法,沅沅今日才突然好起来的,哪怕这其中的关系只有万分之一,他就不会动那个道士一根毫毛,以备不时之需。
更何况,那道士出的法子极好,又不是伤害沅沅,也不会扰了她的清静,只是割他自己几块儿肉而己。
从小到大,比这疼的多了去了,根本不值一提。
孟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不像是这么轻易放过一个骗子的人。
但看他一脸坦然,又不像是在说谎。
孟沅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相信他一次。
“苏氏还说了什么?”谢晦从身后抱着她,声音闷闷的。
他不喜欢她谈论别人,尤其是别的男人,就算是一个牛鼻子老道也不行。
他只关心,那个姓苏的女人到底还和她聊了什么。
孟沅的心因为他的这个问题,猛地跳了一下。
苏锦禾的那句“千万不要侍寝”,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
她要告诉他吗?
告诉他,他曾经的贵妃,在临死前警告她,他可能有问题?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谢晦听到这话的反应。
他大概会觉得被冒犯了,然后一生气,真的把苏家挫骨扬灰了。
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孟沅歪歪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弯起眼睛,笑得狡黠又无辜。
“没了呀。”她语气轻松地扯着谎,“她托付了一下家里人,然后就一首在沉默,也不说话,我等她开口等得都烦了,就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