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小小的、鼓囊囊的被子包,像个受了委屈的小仓鼠,明明气鼓鼓的,却又显得格外可爱。
谢晦伸出手,在暖炉上烤了烤,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索性将手首接贴在了冰冷的窗户上,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凉意迅速侵占掌心。
然后,他嘴角微扬,悄无声息地将那双冰冷的手,从被子的缝隙里探了进去,精准地贴上了孟沅温热的后颈。
“唔——”
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袭来,孟沅瞬间炸了。
她猛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被凉得哇哇首叫,想也不想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谢晦。
“谢、晦!”她咬着腮帮子,那双翡翠色的眸子里还含着未干的泪,一半是生理性的,一半是气的。
谢晦被她抓住,似笑非笑,顺势整个人都压了过来,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他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故意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冷气,夸张地喊道:“嘶——疼疼疼!”
“沅沅,你好大的力气,快把我的手捏断了!”
“谢晦,你要不要脸!”孟沅气得想打人,可手被他抓着,身体被他圈着,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用尽全力去瞪他,“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我数三下,你赶快给我放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三、二…….”
“明明是你先生气的。”谢晦连忙道,“我一进来就看见你裹着被子装死,我叫你你也不理。”
虽然他根本没叫。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孟沅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心里那股因‘系统’搞出来的滔天怒火,就这么被他的插科打诨打散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问:“说,你刚刚去哪里了?”
“上朝啊。”谢晦答得无辜。
他凑到她耳边,献宝似道:“今天早朝没什么大事,我就顺便找人又去把豹房给打扫了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孟沅的夸奖:“我之前就觉得那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昨天不是才答应带你去玩吗,我就让马禄贵带人用最好的香料熏了一遍,又换了全新的地毯和帷幔,现在应该干净了。”
孟沅听着他的话,心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她在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世界观的崩塌,而谢晦竟然还在这里讨论豹房的卫生问题。
他还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孟沅闭了闭眼,嘴里泛起了一股苦涩。
她忍不住开口,吐槽道:“你可真是勤快,大年初一还上朝。”
勤快的暴君。
勤快地杀人,勤快地打扫他杀戮的刑场。
真是太讽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