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言逆耳,良药苦口。陛下身边正是需要这样不畏陛下的权势、敢于说真话的忠臣啊,若是为了一时之气,便斩杀忠良,岂不是、岂不是要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真的是在为周御史叫屈,把一个深明大义但又无力回天的未来国母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大人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为的不就是能为君分忧,为国效力吗?”
“就算、就算周大人言辞有些激烈,那也是心中有社稷,眼中有君父啊!”
“求陛下、求陛下看在沅沅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她说完,便伏在地上,瘦削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宣政殿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
尤其是谢晦。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孟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演得真好,要不是她屁股上被他掐出来的那块红印估计还在,他怕是差点儿也就信了。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谢晦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身影,没有立刻说话。
他享受着这种由他亲手制造的、极致的戏剧张力。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能在这朝堂之上,左右他谢晦决定的人,只有一个。
过了许久,就在那个被拖拽的周御史己经心如死灰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尊口。
“唉……”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罢了。”
他俯下身,亲手将跪在地上的孟沅搀扶起来,重新揽入怀中,还体贴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她脸上的泪痕。
“皇后都为你求情了,可见你真是个忠臣。”他对那个死里逃生的周御史说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既然皇后心善,那朕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又冷了下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领二十廷杖,禁足半年,俸禄扣一年。若下次再冒犯,就是皇后为你求情,朕也照杀不误。”
“谢、谢陛下隆恩!谢皇后娘娘恩典!”那周御史如蒙大赦,重重地谢恩。
他并不怕自个儿受罚,但是怕祸及家里的孩子和亲人。
一场雷霆风暴,就在这样一场“红脸白脸”戏码中,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满朝文武看着再次被皇帝抱在怀里、还在低声啜泣的孟沅,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轻视,只剩下深深的、无法言喻的敬畏。
他们明白了。
这位孟家出身的未来皇后,不是祸水,也不是摆设。
她是能在这位少年暴君的雷霆之怒下,为他们留下一线生机的保命符。
谢晦环着怀里温软的少女,心情好得无以复加。
他侧过头,用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边低语:“演得不错。今晚加餐。”
孟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这样!按照原历史,你们应该在谢晦执政之初就是帝后一同执政……】
滚粗!
孟沅在心里对着那个煞风景的声音冷笑:“你实话实说,之前我跟谢晦亲密的时候,你是不是一首在偷窥?你这个死变态,滚出我的脑子!”
【……咳,我是个正经的科研记录系统。而且,我在您身上安装的生物信号监测器,一旦检测到超出安全阈值的生理活动,就会自动启动马赛克屏蔽程序。请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变态,我是有职业操守的!】
“死变态!偷窥狂!无耻!下流! ”
孟沅在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词都用了一遍,同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谢晦的怀里缩了缩。
总有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