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的恭维、嘘寒问暖的关切,象是不要钱一样朝着谢晦涌去。
那份亲热、那份忠诚、那份发自肺腑的景仰与爱戴……
演技之精湛,让孟沅都看呆了。
好家伙,这里不是孟府,是金鸡奖颁奖典礼现场吧,人人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那个周详缜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弑君计划,早就被谢晦完完全全地知晓了。
孟献之走在谢晦的另一侧,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的、慈父般的笑容,对孟沅嘘寒问暖:“娘娘,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父母自是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娘娘的,但看着娘娘面色红润,身子养得极好,想来陛下对娘娘也是极为上心的。如此这般,臣也是放心了。”
他又转向谢晦,深深一揖:“陛下圣恩浩荡,不仅不计较我等小过,还肯带娘娘回府团圆,此等天恩,我孟氏一族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跟在孟沅身后的春桃和夏荷几次以为孟沅要扶起孟献之,但每每孟献之作揖,孟沅都面带微笑,目视前方,毫无表示。
孟不顾几次挠着头,想往孟沅身边凑,似乎有话要说,但每次都被他母亲郝云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孟沅被谢晦牵着,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庭院小径上。
两边的花草树木被冬日打理得依旧齐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显露出世家大族的底蕴。
孟沅听着耳边虚伪至极的奉承,只觉得一阵阵的腻烦。
谢晦却是兴致盎然,时不时还指着某处景致,问孟沅是不是她小时候玩耍过的地方。
不行,再待下去她要吐了
孟沅心里盘算着,准备找个由头,就说吃完午膳就回宫。
她正想开口,异变陡生。
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旁边一丛半枯的冬青后猛地窜了出来,像只受惊的小鹿,直直地就朝着孟沅的方向撞了过来!
“小心!”
站在谢晦身侧的暗卫桑拓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动作,他横跨一步,用身体隔开了那道身影。
那个小小的身影躲闪不及,“哎呀”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冰凉的石子路上。
春桃和夏荷也尖叫一声,连忙护在了孟沅身前。
嘈杂的奉承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地上那个不速之客身上。
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过寒酸,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单薄秋衫,有些地方还打了补丁。
许是摔疼了,她坐不起来,只是揉着眼睛,委屈地扁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可与她破旧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张粉雕玉琢、仿佛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小脸。
孟沅看见这么可爱的玉娃娃要哭了,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她轻轻拂开谢晦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刚想上前一步,问问那小姑娘有没有摔疼,就听到她那位好哥哥孟不顾一声暴躁的呵斥。
“孟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谁让你出来的,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给我回屋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