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几位内阁重臣愈发激烈的争论声。_<¨看?>:书{?君??÷ #%?更>?+新?最+×快#
他们围绕着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精细地标注着南昭北境的山川与城池。
“陛下,突厥狼子野心,此次联合西域诸国来犯,其势汹汹,意在长驱直入,非同往日小打小闹。臣以为,陛下当如万靖元年,御驾亲征,方可一战而定,扬我天朝国威!”说话的是兵部尚书王怀古,一个满脸虬髯的武将,声音洪亮如钟。
“不可!”户部尚书赵肃立刻反驳,他是个面皮白净的中年文官,“陛下乃万金之躯,国之根本,岂可轻易涉险?北境有北府兵二十万,足以应对,只需从京中再调遣一位上将,领兵十万为援,便万无一失。”
“北府兵……”王怀古重重的地冷哼了一声,“谁不知北府兵统帅程家三朝镇守北疆,拥兵自重?若是让其再立大功,尾大不掉之势将成,届时……”
“住口。”
谢晦冷淡的声音从御案后传来,并不高,却瞬间让所有争论戛然而止。
他一直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全神贯注地剥着橙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剥好后,他挑了一块儿最饱满的,递到孟沅嘴边,声音瞬间软了几个度:“沅沅,刚温过的橙子,不凉,尝尝?”
孟沅:“………”
她没好气道:“开会呢,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情骂俏,你也不知道避着个人!”
话说得挺重,但她还是接住了那瓣儿橙子,咽了下去。-0¨0_s?h¨u?./n?e~t.
……还挺甜。
谢晦注意到她发红的耳尖,好心情地笑了。
大臣们禁若寒蝉,不敢再言。
他们对皇后娘娘如今的地位早已见怪不怪。
帝后同朝已非新鲜事,可将朝堂军议也当做养心寝殿,如此荒唐的场景,还是让这些老臣心惊肉跳。
不过好在,皇后娘娘是个极其聪慧且识大体的,常常在旁劝诫着,若是换了旁人……
在场的老臣都不敢再想下去。
谢晦看着孟沅吃完,这才将目光转向底下那群摒息凝神的大臣们。
“朕要是亲征,快则三月,慢则半年不定,这期间,朝政谁来处置?”
“皇后年幼,你们这群老东西,怕不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象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听在众臣耳中,却无异于惊雷。
王怀古“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口称“不敢”。
“罢了。”谢晦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朕腻了,既已知结果,就不想再跟那群草原上的蛮子玩捉迷藏的游戏。′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他亲征打仗,更多是登基之初,为了在皇权争斗中立威,也是为了宣泄过剩的精力。
这几年,随着权力稳固,他对这种单纯的、靠劫掠补充国库的游戏早已失去了兴趣。
首先是那些外族贫瘠,压根抢不了多少。
况且,这次的情况也不同寻常。
往年都是他主动去打,把那些外族部落搅得鸡犬不宁,只能年年上贡求饶。
而今年,是对方在一个最不该动手的寒冬,集结了数国之力,拼死一搏。
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才把他家沅沅哄得高兴一点,让她习惯待在他身边了。
他要是走了,谁来陪她?
她要是又觉得无聊,去找她那个劳什子青梅竹马闪闪发光,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既然这场仗换成他手下哪个大将都能打,那他就哪里也不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孟沅往怀里又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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