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事,你们在此守住院门即可。”
侍卫们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齐声领命。
孟沅只带着春桃和冬絮,跟着孟家人,走进了孟宅的前院。
“砰——”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合上,门栓落下的声音沉闷,前院光线瞬间昏暗下来。
孟献之脸上的躬敬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挥挥手,遣散了孟府众人,只留下了几个贴身的小厮和侍女,说想与女儿说说知心话。
二房和三房的人便知趣地自行离去了。
一行人走近前厅时,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孟沅身后的春桃和冬絮,带着一丝顾忌。
“都是自己人。”孟沅语气平淡地开口。
这老狐狸,戏演得真不错,
不过她倒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到这句话,孟献之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他那张方正的脸上,肃穆的表情转为森然的冷厉,竟是指着孟沅,厉声呵斥道:“逆女,你还知道回来!”
孟沅连眼皮都懒得抬,自顾自地走到主位旁边的圈椅坐下,慢条斯理地解下斗篷递给身后的冬絮。
她也懒得再装那副柔弱温顺的样子,既然是关起门来唱戏,索性就看看谁的戏码更足。
露馅了也无所谓,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被他们用亲情绑架,心甘情愿任由他们搓圆搓扁的原主了。
保他们荣华富贵,已是她看在原主的份儿上能给他们最大的体面了。
“父亲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她端起桌上的茶,茶水还是温的,显然是早就备好了,“不是说我那大侄女儿病重么,人呢?”
孟沅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孟献之。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孟家!”
他想骂孟沅的太多了,一时气急了不知该先骂哪句,于是就想起来哪件骂哪件。
“趁着那暴君宠爱你,你早就应该尽缓存了苏锦禾的性命,永绝后患,你倒好,把人关进天牢里作甚,留着过年吗?!”
“爹!您怎么又让妹妹去杀人!”孟不顾看不下去了,一步上前挡在孟沅身前,“沅沅她好不容易才在宫里站稳脚跟……”
“你给我滚开!”孟献之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本想一巴掌扇向孟沅,可手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住。
看着她那张与往日迥异的、冷漠平静的脸,终究是不敢。
她现在是皇后,与那暴君朝夕相处,时刻都会被那暴君看出端倪,打不得。
那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孟献之转而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护着妹妹的孟不顾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正厅里格外刺耳。
孟沅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孟献之,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父亲何故要打兄长?女儿只是觉得,就这么杀了苏锦禾,未免太便宜她了,让她活着,让她看着我坐上她梦寐以求的后位,看着我享尽她求而不得的恩宠,这难道不是对她更好的羞辱吗?”
她假意顺着孟献之的话往下说,想要套出孟献之更多的话来。
“糊涂!”孟献之听到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以为她当年不是这般想你的吗?”
“她当初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你是任人踩踏的奴婢,她若是有半分斩草除根的心思,你焉有今日?”
“她当年不就是想借着羞辱你,来看我们孟家的笑话吗?!她和你如今想得又有什么不同?!”
“此一时彼一时,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都有翻身的机会!帝王的恩宠反复无常,你莫不是想重蹈她的复辙吗?为父这是在教你!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自己,害了我们整个孟家!”
孟沅心想,这老东西,倒是比她想得更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