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一下子就懵了。/s′i,l,u/x-s¨w..-o\r_g\
她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周围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遥远而模糊。
什么御驾亲征?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不想着留下来过年,反倒要溜出去打仗?
他疯了吗?
但那份空白只持续了片刻,随即就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所取代。
“快!”半晌,她回过神,一边止不住地咳着,一边开口,“快走,去宫门!”
她等不及宫女们为她卸下繁复的钗环,自己伸手就粗暴地拔下头上那些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金玉头饰,随手扔在梳妆台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
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她也顾不得整理,提起朱红色的繁复裙摆就往外跑
“娘娘!娘娘您慢点!”夏荷和春桃急忙在后面追,一群小宫女也手忙脚乱地跟着。
“备轿!快备轿!”秋菱尖着嗓子冲院外的内侍喊道。
冬絮的动作最快,她最先追上了孟沅,一把将一件厚实的白狐毛斗篷披在她身上,系好带子。
寒风凛冽,孟沅只穿着单薄的翟衣,这么跑出去非病倒不可。
院子里,孟知正蹲在地上,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逗弄着正在地上打滚的芝麻。
芝麻看见孟沅行色匆匆地跑出来,好奇地望过来。
孟知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怯怯地站起身,小声喊了句:“姑姑…”
“没事,你在院子里玩。”孟沅步履不停,只匆匆回头对她说了两句,“想吃什么就跟下面的人说,姑姑出去一下就回来。,x`x!k~a!n_s`h?u^w?u\.-c*o`m+”
话音未落,软轿已经抬了过来。孟沅一头钻进去。
轿夫们得了令,立刻抬起轿子,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宫门口飞奔而去。
轿子一路颠簸,孟沅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这个混蛋,这个幼稚鬼!
他玩真的!
她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跟他冷战这么久了,昨晚就不该矜持那一下,既然想明白了,扑上去抱着他直接和好算了。
现在倒好,大过年的,他撂挑子跑去打仗了。
轿子在承天门内停下,再往前,便是出征的军队集结之地,轿辇无法通行。
孟沅几乎是从轿子里跳出来的,提着裙摆就往城楼上跑。
高高的城墙之上,可以将宫门外的景象一览无馀。
她扶着冰冷的墙垛,急切地向下望去。
黑压压的大军从宫门口一直绵延到御街的尽头。
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白色的雾气。
冬日的清晨,寒风萧瑟,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也吹得孟沅脸颊生疼。
京城的街道上早已戒严,百姓们被隔在远处,伸长了脖子,好奇又敬畏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
明明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贴着迎春的联子,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可这肃杀的出征队伍,却硬生生将这份热闹撕开一道口子,透出金戈铁马的冰冷。
谢晦正在城楼下面。?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身着一身黑金相间的麒麟铠甲,身下的踏雪乌骓神骏非凡。
他没有戴头盔,一头黑发以金冠束起,在风中微微飘动。
他神情平静,正侧头听着身边的将领汇报着什么。
孟沅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知道,这场仗根本用不着他御驾亲征。
他就是故意的,在跟她赌气,气她这几日只顾着孟知,气她不理他,气她在他晚上耍赖要抱她的时候拍开他的手。
然后他就要义正言辞地以打仗的名义“离家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