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就了结了。”
“无妨。”孟沅将信交给门外等侯的信使,声音很轻,“写了,他就能知道,到不到得了,什么时候到,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想他了。
几天后,孟沅刚在御书房坐下,还没来得及看几本奏折,户部尚书赵肃就领着几个官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了殿外,哭诉国库告急,帐上实在是没钱了,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赈灾。
又来。
孟沅简直要被这群老戏骨给气笑了。
帐上有多少钱她会不知道?
谢晦留下的帐本她这几天翻得滚瓜烂熟。
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搁下笔,说:“本宫坐久了有些乏,先出去走走。”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沅带着桑拓和春桃出了御书房,后院里,秋菱和夏荷正带着孟知,兴致勃勃地看冬絮在那里舞一套枪法。
冬絮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结实的长树枝,使得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女将军的架势。
孟知在一旁拍着小手,大声叫好。
桑拓轻咳一声,叫了句:“冬絮。”
三个小姑娘这才注意到孟沅,连忙跑过来行礼。
“走,都跟着本宫出去一趟。”孟沅说着,就往宫外走去。
芝麻和汤圆远远看见,兴奋地想跟着一块儿跑出来,被孟沅回头瞪了一眼:“你们看家。”
两只猛兽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耷拉下脑袋。
一行人换上了最普通的粗布衣裳,孟沅甚至还故意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有些散乱,脸上也抹了些灰,这才悄悄从神武门出了宫。
京城街头,因为流民的涌入,确实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拥挤和嘈杂。
粥棚的其中之一就设在城南的一片空地上,长长的队伍排出几百米远,大部分人都衣着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孟沅看到,队伍里有很多和孟知差不多大的孩子,没有大人跟着,只是茫然地随着人流往前挪动,小脸冻得通红。
孟沅的长相实在有些扎眼,即使刻意扮丑,也依旧引来不少目光。
她示意了一下冬絮。
冬絮立刻心领神会,她弯下腰,从路边抓了把土在自己脸上和手上抹了抹,然后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她学着那些流民的口音,熟练地跟旁边一个大婶攀谈起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
她凑到孟沅耳边,低声说:“娘娘,问清楚了,好多都是从雁归关那边逃难过来的,说是去年开春大旱,冬天雪灾,突厥又打了过来,烧杀抢掠,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的。很多孩子,都是路上爹娘没挺过去,自己跟着人流走到京城的。”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他们还说,粥棚发的粥,稀得跟水一样,喝了跟没喝一样。”
孟沅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一间茶楼,那里二楼的雅座,正好能将楼下粥棚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她道:“走,上去。”
几人进了茶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孟沅看着楼下那些官兵懒散地给灾民打粥,舀起一勺,还要故意在锅边抖三抖,确保只剩下半勺清水。
她向身后的桑拓示意了一下。
桑拓立刻遣了一名手下,换上事先准备好的一身更为破烂的衣服,混进了领粥的队伍。
没一会儿,那个乔装改扮的禁军回来了。
他穿过茶楼大堂,在雅间门口被店小二拦下,桑拓出去接应,将他带到孟沅面前。
那人面向跪下,双手躬敬地将一个破了口的粗瓷碗捧过头顶。
秋菱上前,将那碗所谓的粥接了过来。
碗里是浑浊的米汤,几乎看不到几粒米,还飘着几根不知从哪儿来的烂草叶。
“娘娘,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