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提醒陛下给你的,这天下,是我与陛下共有的,本宫自然也能替他守住。”
她顿了顿,语气又缓和下来,“不过,安定侯,本宫万不会杀你,不仅是因为我需要你去救陛下,更是因为这么多年,你对他还算忠心。”
蠢是蠢了点,至少还算条忠犬,能用。
“春桃,”她朝旁边示意,“把密奏拿给安定侯看看。”
春桃立刻捧着那份染了血的奏章,递到楚怀面前。
楚怀双手接过,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
他从前线带兵多年,一眼就认出了奏章上加急的血印,后更是一目十行地。
“陛下!”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激动地抬起头,“皇后娘娘,臣请命,臣愿即刻点兵,驰援燕山!”
“你去?”孟沅反问,声音里带着冷冷的笑意,“你带着禁军走了,难道就不怕你安定侯回来之时,这京城已经换了主人吗?”
她挥了挥手,示意马禄贵将另一份名册递给他:“看看吧,这些手握重兵、驻扎京郊的大将们,有几个,是你这位安定侯能真正调得动的?”
楚怀接过名册,上面罗列着京畿卫戍部队几位内核将领的名字和兵力部署。
这些人,大多是谢晦的东宫旧部,平日里眼高于顶,只认陛下,不认旁人。
他楚怀虽是禁军统领,对他们却并无直接的节制权。
“他们、他们不会的!”楚怀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他们对陛下,皆是忠心耿耿!”
“在绝对的好处面前,没有所谓的忠心。”孟沅一针见血,“他们只忠于能给他们带来更大利益的人。陛下在时,他们自然忠于陛下,可陛下若是不在了呢?”
她看着他,目光森然:“楚怀,本宫问你,陛下平日里,最为信赖的武将还有谁?”
楚怀被她问得一愣,但他不敢迟疑,立刻沉声报出了几个名字:“神策营统领李朔,龙骧卫将军卓越鸣,虎贲军校尉陈武,此三人,皆是陛下自龙潜之时便跟随的旧部,军功赫赫,对陛下忠心不二。”
“好。”孟沅点了点头,“明早,本宫要在养心殿设宴,宴请的就是这几位将军及其家眷。而你,安定侯,今晚的任务,不是去清点你那三万禁军。而是要代表本宫,亲自去这几位将军的府上,跟他们好好聊一聊。”
她笑着,带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的深意:“告诉他们,京中出了些乱子,需要他们明日一道入宫,协助本宫定夺,只要他们安安稳稳地喝完这杯酒,办稳了差,等陛下凯旋之时,今日驰援的功劳簿上,少不了他们的一笔。他们想要的官爵也好,亲眷的荫庇也罢,本宫,都能给,陛下不能给的,本宫也能给。”
“去吧,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泼天的富贵,也是一场杀头的豪赌,怎么选,看他们自己。”
等楚怀领命,在一众暗卫无声的“护送”下离去后,养心殿的寝殿内,才终于算得上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孟沅疲惫地挥了挥手,让殿内所有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马禄贵和春桃三人。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独自一人,坐在昏黄的烛火下,托着下巴,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沉沉黑夜,仿佛要穿透那无尽的虚空,看到遥远的燕山峡谷。
良久,她才伸出手,从枕边取来一样东西。
那是谢晦留下的像征着至高皇权的玉玺,是谢晦爷爷那一代就传下来的。
玉玺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她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剐蹭着玉玺底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这是他的权力,是他的江山。
也是他一时赌气,便幼稚地甩手丢给她的,一个重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烂摊子。
她早已下达了旨意,此刻,京城禁军、神策营、以及所有京畿驻军,都只听她一人调遣。
任何武将,若无她的亲笔手谕和玉玺印信而擅自调动一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