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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刘大人也是,酒瘾就这么大?忘了前几天吏部的林大人是怎么回事了?就因为在皇后下葬那天没掉眼泪,面无哀色,直接连降三级,全家老小打发回乡,永不续用,这会儿谁敢触霉头?”
“可不是嘛!要我说,活该!元仁皇后在时,那简直是活菩萨一样的人物,除了她,那些大人物里有谁真正的在乎过我们的死活呀?”
“这些人连个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依我看,陛下还是罚得太轻了,就该给这些没心肝的东西一点颜色儿看看。只盼着皇后娘娘她的在天之灵,能一路走好……”
邻桌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宋书愿百无聊赖地拿茶盖撇着浮沫,听着这些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对面坐着的青年周霁明,则更为沉稳,他呷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兜兜转转,谥号最终还是‘元仁’。”周霁明思考了良久,才道,“历史的自我修正能力,确实惊人。这条偏离的轨道,总算是回归正轨了。”
“正轨个屁。”宋书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在这儿当理中客,说些唠唠叼叨的废话。”
周霁明看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话茬,只是继续说:“只是没想到,任务完成接触时,孟沅小姐本人会那么果断,选择了记忆剥离。关于昭成帝,关于那个孩子,她一个细节都不想记起来。”
“她说,会影响她在现代的生活。之前明明那么拼命,不就是想再见昭成帝一面吗?”
“那不一样。”宋书愿把茶杯重重一放,溅出几滴茶水,“孟小姐已经尽量在她可以做到的范围内,做到问心无愧了。可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转世的,她也就还只是个学生,回去后也有自己的生活,你让她带着那么沉重的记忆回去?一个活在史书里的丈夫和儿子,还有那些杀戮、权谋、背叛……她自己的精神状态本身就不稳定,再背上这些,不等毕业就得进精神病院。”
“她不也说了吗,时间是对的,但人是错的。”
他顿了顿,眨了眨眼,语气里多了几分庆幸:“不过呢,也是运气好,我们也没想到,虽然孟沅被我们提前传送回去了,但她因为执念太强,硬是留下了一部分残存的记忆停留在那个身体里那么久,一直撑到了谢晦从北疆回来。”
“我当时报告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谢晦要是再晚回来两天,我就得申请带队夜闯皇宫,去回收那部分失控的幽灵数据。还好,还好他们见了最后一面。他回来后,那点执念也就散了,自行回归了主体。”
周霁明点了点头:“昭成帝的反应也在可控范围内,没有持续发疯,在停灵十四天后,总算是让元仁皇后入土为安了,也没有出现阻止下葬或者大规模殉葬的失控行为。”
“可控个屁,”宋书愿又吐槽,“这十四天,他找各种由头杀了多少人?这还不叫发疯?”
“这是政治层面的情绪宣泄,还在历史的容错率之内。”周霁明冷静地分析,“接下来怎么办?任务日志已经提交,我们可以申请返航了。”
宋书愿眼睛一亮,象是早就等这句话了:“着什么急?公费旅游的机会可不多。走,带你去逛逛古代的街市,保管比你那堆数据模型有意思。”
他说着,便起身拉着周霁明,两人消失在了茶馆熙攘的人声里。
二十一世纪。
某个寻常的春日午后。
阳光通过宿舍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沅沅!孟沅!醒醒!再不醒上课就真的要迟到了!”
孟沅感觉自己被谁用力地推搡着,耳边是室友咋咋呼呼的声音。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挤进来,晃得她眼睛疼。
一切都太亮了。
宿舍里还是老样子,书桌上堆满了漫画书和零食袋,阳台上挂着刚洗的衣服,空气里一股子洗衣液混合着泡面的味道。
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