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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沅沅,你又往我书里夹虫子!”
“臭沅沅,这是我的点心,不许抢!”
“臭沅沅,你离我远点!”
嘴上这么喊着,可他的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跟着那个鹅黄色的身影转。
他习惯了与人同进同出,习惯了上书房里有个人在他旁边小声嘀咕,习惯了用膳时有个人跟他抢最后一块糖醋排骨,习惯了夜深人静时,有人会提着一盏小灯,送来一碗热腾腾的百合莲子羹,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开始被孟沅欺负,而且好象还挺甘之如饴的。
时光在两人吵吵闹闹中飞快流逝,他们一同长大,身形拔高,眉眼褪去稚气,渐渐长成了少年少女的模样。
一眨眼,他们都十六岁了。
谢晦已经比孟沅高出了一个头还多,身形颀长挺拔,眉眼间虽然还带着少年的不羁,但那份独属于皇室的威仪已经初见端倪。
而孟沅,更是出落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儿,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依旧爱穿鹅黄、朱红这类明亮的颜色。
宫里渐渐有了传言,说兰陵孟家的这位姑娘,德容言功堪为表率,才貌双全,将会是未来的太子妃。
这话传到孟沅耳朵里,她会瞬间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人,连耳根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传到谢晦耳朵里,他则会难得地心情大悦,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连带着看那些平日里觉得碍眼的大臣都顺眼了几分。
太子妃。
他的太子妃。
听起来确实不错。
谢晦觉得,这个名分,就是专门为孟沅准备的。
除了她,谁还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这天下午,谢晦处理完几份东宫的庶务,心情不错地准备去找孟沅。
他知道这个时辰,她多半又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看书。
那丫头嗜书如命,但又不是看那种正儿八经的书,而是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志怪小说,一看起来,能几个时辰不动弹。
他脚步轻快地穿过九曲回廊,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刻凝固了。
亭子里不止孟沅一个人。
还有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正站在孟沅身边,眉眼温润,笑意清浅。
是沉宥安,安王世子,也是孟沅幼时在宫外的玩伴,所谓的老相识了。
谢晦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到沉宥安从袖中取出一支新制的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和孟沅今日衣襟上绣的暗纹一模一样。
沉宥安将玉簪递给孟沅,不知说了句什么,孟沅开心地接了过去,仰起头,对着沉宥安笑得眉眼弯弯,那笑容璨烂得晃眼。
谢晦从没见过她对谁那样笑过。
沉宥安看着她,甚至还抬起手,用一种极其娘气的姿势,兰花指一翘,轻轻掸了掸孟沅肩上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片柳絮。
谢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股无名火从他心底猛地窜起,烧得他四肢百骸都跟着发紧。
他最讨厌沉宥安这副样子。
温润如玉是装给外人看的,一到孟沅面前,就原形毕露,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腻人的娘气。
可偏偏,孟沅好象很吃这一套。
谢晦站在回廊的阴影里,看着亭子里相谈甚欢的两个人,觉得那画面刺眼极了。
阳光正好,柳絮纷飞,少年温润,少女娇俏,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念头让谢晦的心狠狠一沉,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他想冲过去,把那个沉宥安一脚踹进湖里,再把孟沅抓过来,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