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的腿已经麻木,听到这两个字,几乎是凭着本能挪动。
她壮着胆子稍微往前稍微走了一点儿,光线骤然变暗,让她一时花了眼。
她学着宫里教的规矩,低头敛目,准备行礼。
“不必了。”谢晦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却又掺着一丝不耐,“吵死了。”
孟沅僵住。
疯子,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你走路的声音。”他补充道,“像只拖着脚的鸭子。”
她真是谢谢他,她跪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能走就不错了。
孟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愈发恭顺,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请罪。?|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谁准你跪的?”谢晦皱眉,“孤最讨厌人跪来跪去。”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她很瘦,一张巴掌大的脸苍白得象纸,只有那双眼睛,此刻因惊惧而睁大。
“抬起头。”
孟沅依言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的眼神很奇怪,象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带着审视,却没有预想中的欲望或暴戾。
“听闻你家厨子做的点心,乃京城一绝。”他话锋一转,话题跳跃得猝不及及。
孟沅一愣,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孟家的厨子,怕是早就随着孟家的倒台不知所踪了。
“怎么,哑巴了?”他不悦。
“回殿下,妾、妾的确会一点。”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实际上,她确实偷师学过几招,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哦?”谢晦拖长了音调,似乎来了兴致,“那从明日起,东宫的膳食,你来做。”
这道命令比让她跪一天还让人惊恐。
东宫的膳食?
这狗太子脑袋有毛病吧?
她一个连火候都掌握不好的半吊子,要是做出什么让这位小祖宗不满意的,怕不是要被拖出去当花肥。
“殿下……”她想求饶。
“孤不想听废话。”谢晦打断她,绕着她走了一圈,指了指殿内角落的一个小隔间,“你就住那儿,没孤的吩咐,不许踏出东宫一步。”
说完,他便不再理她,自顾自回到书案后,重新拿起了竹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随口说的一个无聊的笑话。
从那天起,孟沅的生活就被禁锢在了这东宫里。
西侧的小隔间成了她的卧室,而殿后方的小厨房,则成了她的日常打卡地。
谢晦说一不二,真的将整个东宫的膳食大权交给了她。
起初的几日,简直是灾难。
她不是烧糊了米饭,就是把菜炒得咸淡不均。
每次马禄贵战战兢兢地把饭菜端上去,她都觉得自己离被拖出去不远了。
但奇怪的是,谢晦什么都没说。
他每次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那些卖相不佳的饭菜,然后挥挥手让马禄贵撤下去,自己则喝几口清茶了事,既不骂她,也不处罚她,只是沉默地饿着自己的肚子。
这份沉默的压力,比任何责骂都让孟沅感到窒息。
这是何必呢?
存心饿死自己来碰瓷她这个罪臣之女?
谢家人果然脑回路清奇。
孟沅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却越发不服输起来。
她白天想方设法从东宫的老嬷嬷那里讨教烹饪的技巧,晚上则在梦里都在背菜谱。她的厨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进步。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夜雷声大作,孟沅被惊醒,隐约听到主殿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披了件外衣,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