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走到殿门外。
殿内烛火摇曳,谢晦半倚在榻上,脸色比月光还白。
他似乎刚从噩梦中挣扎出来,额上复着一层薄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地上是一片狼借的碎瓷片。
又发疯了。
孟沅心想。
她知道谢晦有病,宫里的人都说太子殿下遗传了谢家的疯病,时常会无端暴怒或陷入长久的抑郁。
她尤豫了一下,转身跑回小厨房。
半个时辰后,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百合羹,重新走进了主殿。
羹汤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冲淡了殿内压抑的气息。
“滚出去!”谢晦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孟沅顿住脚步,却没有退缩。
她将托盘放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张小几上,轻声说:“殿下,喝点东西再睡吧,是安神的。”
谢晦猛地抬头,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锁住她。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象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妾听到声音,怕殿下不适。”孟沅低着头,“这莲子羹是甜的,喝了,或许会好受些。\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甜的。
这个字象是触动了谢晦心里某个柔软的开关。
他盯着那碗清透的羹汤,百合漂浮,莲子沉底,热气氤氲成一团模糊的暖意。
谢晦沉默了很久,久到孟沅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碎瓷片划破喉咙。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谢晦终于动了。
他缓缓坐起身,赤着脚走下软榻,踩过一地狼借,走到小几前。
他没有看孟沅,只是端起那碗羹汤,用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莲子的软糯,百合的清香,还有冰糖融化后温润的甜,他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将一碗羹汤喝得见了底。
“……再来一碗。”他放下空碗,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但那股骇人的戾气却散了不少。
“是。”孟沅心里长舒一口气,连忙转身又去盛了一碗。
那天晚上,谢晦破天荒地没有再做噩梦。
他就着孟沅做的莲子羹,睡了几年来第一个安稳觉。
而孟沅,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想要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活下去,想要为孟家平反,或许,填饱这位太子殿下的胃,是唯一的路。
从那碗莲子羹开始,谢晦对孟沅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很少跟她说话,依然喜欢发号施令,但他不再刻意叼难她。
他会允许她在殿内自由走动,甚至允许她去御花园采摘新鲜的花瓣来做鲜花饼。
而孟沅,则彻底发挥了她在厨艺上的天赋。
春日的桃花糕,夏日的冰镇酸梅汤,秋日的桂花糯米藕,冬日的栗子鸡汤…
她变着花样地满足着谢晦挑剔的味蕾。
谢晦的进食量明显增多了,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他坐在书案后批阅永无止境的公文,她就在不远处的小厨房里琢磨着下一顿的点心。
他烦躁时,她会适时地端上一杯清甜的果汁。
她被油烟熏得咳嗽时,他会不耐烦地皱着眉,让马禄贵送去一盒上好的润喉枇杷膏。
“手伸出来。”一日午后,谢晦正在看书,孟沅照例给他送下午茶,他却忽然开口,命令道。
孟沅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她的手很纤细,因为常年浸在水里和揉面,指节有些微微泛红,指尖还有一道不小心被刀划破的细小伤口。
谢晦盯着那道伤口,眉头拧得死紧。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倒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