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心悸和恐惧。
她确信,她绝对不认识这个疯子。
谢晦感觉自己又在做梦亦或是疯病又发作了。
这七年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梦里、在幻觉中,看到这张脸了。
有时是在批阅奏折时,她会突然出现在御案的对面,冲着他笑,有时是在冷寂的寝殿里,她会象以前一样,悄无声息地躺在他的身边,有时,就是在这喧闹的人间街市,他一回头,就能在万千灯火中,看到她提着一盏兔子灯,巧笑倩兮地站在那里。
每一次,当他欣喜若狂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时,幻影都会象泡沫一样破碎。
留给他的,只有更深、更冷的孤寂和疯狂。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能感觉到手腕上温热柔软的触感,是真实的。
他能看到她面上的神情,也是真实的。
这不是幻觉。
她真的在这里。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足以将他彻底吞噬的悲恸,象是两股极端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成碎片。
他想问她,你不是死了吗,如果你没死,那这七年,你去了哪里?
他想问她,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他想问她,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世界,有多么无聊,多么让人难以忍受?
他还想问她,你究竟是谁,是不是我太不值得你信任了,所以你才从不跟我说实话,我们不是夫妻吗,你为什么不肯多信我一分。
可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已经七年了,她看上去容貌如旧。
他只是恍惚地看着她,看着这张他刻在骨血里、在梦中描摹了无数遍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口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很哑,带着一丝连叫人难以察觉的微弱颤斗和乞求。
“现在是哪一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