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沅醒来后,足足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昨夜的一切如同光怪陆离的梦境,真实得吓人
龙床、养心殿、与她长相相似的元仁皇后,还有一个疯子皇帝……
她坐起身。
床边不远处,一排穿着统一制式、梳着双环髻的宫女安静地垂手侍立。
她们低眉顺眼,连呼吸都几不可闻,见她醒来,为首的一位立刻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声音柔和而躬敬:“娘娘起身了,热水已经备好,请娘娘移步梳洗。”
……娘娘。
又是这个称呼。
孟沅心里一阵别扭,但毕竟是在谢晦的地盘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在宫女们无声而高效的伺候下,她漱了口,换上了一身干净柔软的鹅黄色襦裙。
整个过程安静得落针可闻,孟沅从没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伺候过,只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膈应的慌。
“陛下呢?”洗漱完毕,孟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想确认那个疯子是不是真的去上朝了,还是又在憋着什么坏。
“回娘娘的话,陛下卯时初便去紫宸殿上早朝了。,w,z,s^k′b*o.o!k..¨c′o¨m/”答话的依旧是方才那个为首的宫女,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显然是被人提前交代过的,“陛下吩咐了,让娘娘好生歇息,待他下朝一同用早膳。”
原来真的去上班了。
孟沅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她想起昨夜谢晦虽然疯疯癫癫,但最后却是跟她再三发毒誓保证,说只要她愿意陪他,三天后就让她见沉柚。
他还说了一大堆她从未听过的甜言蜜语,比如“你走了,我会死的”或者“我只有你了”。
那些话配上他那张苍白英俊的脸,以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竟让她这个自诩铁石心肠的人,也生出了一丝荒谬的怜悯。
她想起后来,那三只猛兽又凑了上来。
在她的惊恐中,谢晦拉着她的手,让她去摸那毛茸茸的大家伙。
他告诉她,那只黑得发亮的豹子叫芝麻,那只调皮捣蛋的白虎叫汤圆,而那只小的、一直躲在芝麻身后探头探脑的小豹子,叫葡萄。
“你走的时候,葡萄还没出生。”谢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怀念,“它是芝麻的孩子,算起来,你算是它的祖母了。”
孟沅当时只觉得谢晦幼稚得可笑。
一个暴君,居然拿食物给猛兽起名字。¨x~x,s/w!k_.¨c¨o·m!
他既是把她当作元仁皇后,那这豹子老虎便是他与元仁皇后当初一起养的了,这一点,史书上可连提都没提过。
她还记得自己反驳说“我才没那么老”,而谢晦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暗了暗,低声说:“你一点都没变,是我老了。”
他说那话时的神情,让她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动了一下。
他明明才三十不到的年纪,为什么总说自己老了?
再后来,在谢晦的絮絮叨叨中,她竟然就这么直勾勾地靠着他睡了过去。
这很不正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疯子身边睡得那么安稳,明明理智告诉她,谢晦口说无凭,随时可能发疯杀了她或是沉柚。
但她身体的本能似乎更相信他,或者说,相信他那种病态的、需要她的依赖感。
在他身边,那种全世界都变得虚假和不真实的恐慌感,竟然得到了缓解。
就在她回忆的出神的时候,殿外传来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启禀娘娘,六尚局掌事女官莫惊春求见,您是否要见?”
莫惊春。
对于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