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这条命,此生至死便是您的!”
说完,他起身抱着‘妻子’大步离去。
裴府人纷纷让开了路,等裴垣彻底走远,议论声才声声响起。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毒?”
“这可是西域传回来的,有什么奇怪的?听说西域十大毒王之一才叫狠毒呢,这还不算什么……”
“可,到底是谁会对这庶女做出如此狠毒之事?不会真是咱们府里的人吧?”
裴国公府一声怒喝:“绝不可能!我们府上,有一人能弄到此毒吗?而且,谁会将一个庶女恨毒至此?”
段容时见他们吵嚷起来,并未阻挠。
反而是起身走到堂屋内,看着南嘉的尸体静默了许久。
久到李卿落都以为,他难道已经知道真相了?
段容时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是冷极。
他突然冷笑出声:“西域之毒。”
“本王不信什么巧合。”
“杀雷,冷电,去查!”
“把这府里每一个人,上至国公爷,各房主子,下至任何一个奴才,都细细查问清楚!”
“不肯老实交代的,统统重刑伺候。”
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杀雷和冷电领了命,立即便带人将裴国公府等人都给带了下去。
外面自然是一片喊叫声,奴仆们都没受过这种气,更何况这些主子?
一个个像是罪犯一样被推搡带走,裴国公怒吼了几嗓子,杀雷亲自上手请他:“国公爷,今日死的可是你们府上的姑娘,不是往日悄无声息就被处置了的那些奴婢。”
“您若想脱个清白,也想府上安定一些,今日最好是老实点儿配合调查,不然下一个中弥勒之毒被虐杀的主子……可就指不定是哪一个了。”
“如若不然,闹得整个金陵城人尽皆知,对你们一向低调隐秘的裴国公府,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杀雷句句所指,都让裴国公的脸更黑一寸。
但他终究未再吐一言,还是忍气吞声的跟着杀雷被带了下去。
其余的主子们见状,也都一个个的老实起来。
更何况今日来裴府的差役几十个,个个在肃王的统领下可没有一个怕事的。
段容时却带着李卿落独自前往了老国公的院子。
李卿落:“殿下要亲自去见老国公爷?难道您觉得,他真的也有嫌疑?”
段容时:“裴国公府表面颓势窝囊,可你当真如此以为吗?”
他不信,她是个如此蠢笨的女娘。
会被裴国公府的表面所迷惑。
李卿落扯了扯苍白的唇角:“当然不!”
这个裴国公府,绝非像表面所表现的这般平庸。
自三十年前战事休止后,裴国公府三子去,回一子。
从此裴国公便主动卸了兵权,这些年裴国公疯疯癫癫,怒躁不休,而他也几乎不再出门。
整个裴国公府都因此而迅速衰落,裴国公府的子孙后辈都不再从武,就算有从文读书的儿郎参加了科考,但如今除了一个二房二院的裴垣,其余也几乎没有一个出众的。
裴国公府如今仍是金陵城最高门显耀的望门之一,可整个裴国公府就好像已经是虚有其表,在金陵城的权力中心迅速衰败退出……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一个姑娘的死,能让他们如此冷漠。
李卿落忘不了他们站在院门口看着南嘉残骸的样子,一个个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神情麻木,不见一丝悲悯痛楚。
就好像……南嘉的死,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当初那个议论的嬷嬷说,这个裴府里,到处都是眼睛。
李卿落此刻环顾四周雪白阴沉,只觉得这哪里是一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