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坍塌的余震还在持续,脚下的碎石簌簌滚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粉尘和血腥味。沈砚选了一处岩壁相对坚固的凹陷处作为暂歇点,这里刚好能容纳四人,顶部仅有几道细微裂缝,暂时不会有坍塌风险。
陆时靠在岩壁上,用干净的衣角按压着胳膊上的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他余光瞥见林辰正用牙齿咬着绷带,试图缠绕受伤的肩膀——刚才的手榴弹爆炸让他的伤口撕裂,暗红的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沈砚则在检查手电筒的电量,三道光束只剩两道还能正常照明,光线也明显暗淡了许多。
张野被绑在角落的石柱上,低垂着头,发丝上沾满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睛却没闲着,趁林辰专注处理伤口、沈砚调试工具的间隙,悄悄抬眼,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最终落在陆时身上。
就在这时,林辰突然闷哼一声,绷带没能缠紧,滑落下来。他烦躁地咒骂了一句,眼神变得愈发阴沉。“当年在孤儿院,所有人都嫌我是没人要的野种,只有陆明哥把我当人看。”他突兀地开口,声音带着伤口牵动的沙哑,“我被其他孩子按在泥里打,是他冲进来把那些人赶跑,还蹲下来告诉我,人活着要有骨气,不能任人欺负。”
沈砚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林辰。他知道林辰对陆明的感情极深,但没想到这份执念竟藏着这样沉重的过往。
“他资助我上学,教我读书写字,还说等我长大了,要是愿意,就跟着他当警察,一起守护正义。”林辰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穿透了浓重的黑暗,看到了多年前的画面,“我一直把他的话当圣旨,拼了命考上警校,就是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可结果呢?”
他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住沈砚,眼底的痛苦瞬间被怒火取代:“他发现了福利院的龌龊事,发现了那些权贵用孩子做交易的‘选童’网络,想把真相公之于众,却被你们所谓的‘正义’吞噬了!”
“不是这样的!”陆时立刻反驳,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我哥不是被正义害死的,他是被那些罪犯灭口的!我们一直在查他的失踪案,从来没有放弃过!”
“查?”林辰冷笑一声,肩膀的伤口因为动作太大再次渗血,“查了十年,查到什么了?查到的只有一句‘证据不足,无法立案’!如果不是我自己暗中调查,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早就被人抛尸在废弃的窑厂里!”
沈砚沉默着,他知道林辰的愤怒并非空穴来风。当年陆明的失踪案确实疑点重重,却因为涉及多位权贵,处处受到掣肘,调查一度陷入僵局。这十年里,他从未停止过寻找真相,只是这些努力,在林辰的执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当年明明已经掌握了部分名单,为什么不交给局里?”沈砚试图引导话题,想要弄清更多细节,“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独自冒险。”
“因为他信不过你们!”林辰的情绪更加激动,“他说局里有内鬼,那些所谓的‘正义守护者’,早就被权贵们用金钱和权力腐蚀了!他本来想等收集到完整证据,就直接曝光给媒体,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发现了。”
就在林辰说话间,一直低着头的张野突然动了动。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林辰,见对方正沉浸在愤怒中,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沈砚和陆时身上,便缓缓抬起眼皮,眼神精准地锁定了陆时。
陆时此刻正被林辰的话牵动着心绪,哥哥当年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他记得陆明失踪前的那段时间,确实有些反常——总是很晚回家,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偶尔会对着福利院的宣传册发呆,还曾随口提过一句“那些孩子太可怜了,必须有人站出来”。当时他只以为哥哥是工作繁忙,现在想来,那些反常的举动,分明是在暗中调查“选童”网络。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陆时心底萌生:哥哥的“失踪”绝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灭口。这个想法让他浑身一震,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配枪。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陆时猛地回神,对上了张野的视线。张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