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起来。
留营者肃杀如故,出击者迅捷如风。
江边,已是一片狼藉的人间地狱。
浑浊的江水上漂浮着无数焦黑的碎木、翻白的尸体、散落的旗帜,还有挣扎呼救的落水者。
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合着江水的腥气,令人作呕。
零星的曹军溃兵失魂落魄地爬上滩涂,如同行尸走肉。
牛二带人动作迅猛。
简易的木栅迅速竖起,划分出区域。
溃兵被粗暴地缴械,驱赶到一片泥泞的空地上,稍有反抗,迎接的就是冰冷的刀锋和弩箭。
打捞队驾着小船,用钩索、长杆,精准地打捞着水面上漂浮的、相对完整的铁甲片、环首刀、甚至几把强弩!
散落的箭矢被成捆收集,浸湿的粮袋被拖上岸晾晒。
效率之高,动作之专业,让随后赶来的刘备军其他收容部队看得目瞪口呆。
陈到按刀立于滩头临时搭建的望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局。
“将军!那边几个溃兵想抢船逃跑!”手下急报。
“射杀!”陈到声音冰冷。
数支弩箭呼啸而去,逃跑者惨叫着栽入江中。
“将军!捞上来一个穿铁札甲的!像是个曲长!还活着!”
“单独关押!搜身!仔细审问!”这是情报来源。
“将军!东吴两条巡哨船靠过来了!说这片水域的缴获该归他们!”王平派来传信的士兵语气紧张。
陈到眼神一凝,最麻烦的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甲胄,带着几名亲卫,大步走向东吴船只停靠的滩边。
东吴船上跳下一个小校,趾高气扬:“奉周都督令!江面及沿岸一切曹军遗弃之物,皆由我东吴水军处置!尔等速速退开!将所获之物交出!”
陈到面无表情,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这位将军,我等奉刘豫州将令,在此收容溃兵,清理战场,以防溃兵滋扰两岸百姓,引发瘟疫。”
“所获些许兵器甲胄,乃溃兵丢弃之物,我军拾取,只为武装自身,以抗曹贼残部,绝无与贵军争功之意。”
“贵军于江上大破曹贼,焚其连营,此不世之功,天下共睹!我军上下,唯有钦佩感激!些许岸上微末之物,岂敢与贵军争抢?然军令在身,清理防区,职责所在,还望将军体谅。”
不卑不亢,既抬出刘备军令和“清理防区、防止瘟疫”的大义,又狠狠捧了东吴的功劳,将缴获定位为“溃兵丢弃的微末之物”,暗示价值不高,同时强调自己只是执行军务,并非争抢。
那小校被陈到一番话堵得有些气闷。
对方姿态放得低,话也说得漂亮,还抬出了防止瘟疫的大帽子。
再看看岸上那些被收拢的、如同惊弓之鸟的溃兵,以及滩涂上堆积的、确实大多是散碎破烂的甲片和兵器,再看看陈到身后那几十名沉默肃立、眼神冰冷、队列森严的亲卫……
那小校掂量了一下,为了这点破烂,跟这群一看就不好惹的刘备亲卫冲突,值不值得?
尤其对方主将说话还这么滴水不漏。
“哼!”小校冷哼一声,色厉内荏,“算你们识相!记住!江面上的东西,少碰!”
他撂下句狠话,悻悻然带人上船离开了。
危机暂时化解。
陈到看着东吴船离去,心中并无轻松。
随着战果扩大,利益的争夺只会更加激烈。
他必须在这微妙的平衡中,为刘备军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残羹剩饭”,同时避免授人以柄。
接下来的两天,陈到如同一个最高效的战场清道夫兼资源回收站站长。
亲卫营在他的指挥下,展现出惊人的组织性和执行力:
俘虏设立分级关押区,军官、精壮、老弱分开。
建立简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