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如同绷紧的弓弦,稍加外力,或可使其…自溃!”
他的手指又滑向东吴:“孙权、吕蒙,因关羽逃脱而惊惶失措,沿江布防,如临大敌!
其内部,因未能竟全功,吕蒙病重呕血,猜忌、恐慌、不满暗流涌动!孙权为求自保,必会不择手段!
或加重赋税徭役,强征民夫,怨声载道;或…向我大魏摇尾乞怜,寻求庇护!”
司马懿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毒蛇吐信。
“大王何不…双管齐下?一者,遣一能言善辩之使,持大王亲笔国书,星夜入蜀!信中可痛斥孙权背信弃义,袭夺盟友之卑鄙,表达我大魏对玄德公之‘深切同情’与对东吴之‘强烈愤慨’!
更可暗示…若玄德公挥师东征,我大魏愿在侧翼…予以‘有限度之策应’,以‘共讨国贼’!言辞务求恳切,‘义愤’务必填膺!此乃…火上浇油,乱其心志!”
“二者,”司马懿眼中寒光更盛,“密令荆州边境守将,如文聘、满宠等,多派精干斥候,扮作商旅、流民,甚至…溃散的吴兵!深入蜀吴对峙前沿!散播流言!或言东吴已秘密割让江夏、长沙于我大魏,换取我出兵夹击刘备!或言刘备因关羽之事迁怒于荆州降将,欲行屠戮!
或言…那陈到救关羽,实乃拥兵自重,欲取关羽而代之!流言务求纷杂狠毒,直指其痛处!此乃…投石问路,裂其根基!”
他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种掌控棋局的自信:“待蜀吴之弦崩得更紧,怨气积累更甚,内部裂痕更深…待其两败俱伤,精疲力竭之时…
大王再提虎狼之师,或南下取荆州,或西进取汉中,皆可从容布局,一击而定乾坤!此乃…以逸待劳,坐收渔利之上上策也!”
曹丕背对着众人,久久凝视着舆图上那枚被救走的赤红旗标和那支名为“陈到\/白毦”的猩红箭头。
暖阁内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
良久,曹丕缓缓转过身,脸上所有的暴怒和烦躁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冰冷与决断。
他扫过司马懿,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
“准。”
“依仲达之策行事。”
“拟国书!遣使入蜀!言辞…越‘恳切’越好!”
“诏令文聘、满宠!荆州一线,给孤…把水彻底搅浑!”
“孤,要看到蜀吴流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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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行宫偏殿。
烛火摇曳,将陈到挺拔的身影投映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伺机而动的猛兽。
他刚刚结束了一场针对白毦新兵残酷的夜间奔袭训练,甲胄未卸,身上还带着浓重的汗味和夜露的寒气。
案几上,摊开着一份来自汉中魏延的紧急军报,以及一份誊抄的、墨迹似乎还带着建邺水汽的密件——来自魏王曹丕的“慰问”国书。
刘备面色铁青,将那份言辞“恳切”、充满“义愤”的国书重重拍在案上,怒极反笑:“好一个曹子桓!好一个‘深切同情’!好一个‘共讨国贼’!黄鼠狼给鸡拜年,其心可诛!他这是巴不得孤即刻提兵,与碧眼儿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利!”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沉静如水,扫过那份国书,又落在陈到身上:“叔至,汉中军报所言,边境魏军异动频繁,小股精锐斥候扮作各色人等,屡次越境,散播流言…此绝非偶然。曹丕此信,与边境异动,乃一体两面。软硬兼施,乱我心神。”
陈到拿起那份誊抄的曹丕国书,目光飞快扫过那些华丽的辞藻和虚伪的“愤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前世熟读三国的记忆,加上这数月来血与火的淬炼,让他对曹魏的把戏洞若观火。
他放下帛书,手指点向汉中军报上魏延标注的几处魏军活动区域,声音沉稳:
“陛下,军师,曹丕此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