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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拿起案上那把刚刚用来剪开包扎布条的、锋利的银质小刀,走到火盆边,将小刀尖端置于炭火之上灼烧。
直至刀尖烧得通红。
他转身,用那烧红的刀尖,精准地烙向黄马褂内衬方才发现异样之处!
“嗤——!”
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刺鼻的酸腐气味瞬间冒出!伴随着淡淡的、五彩斑斓的轻烟!
那被烫到的鲛绡纱内衬,立刻焦黑卷曲,而周围看似完好无损的区域,在高温的逼迫下,竟以那烫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一片不正常的、色彩诡异的晕染痕迹!如同毒疮溃烂!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这……这是?!”
“毒。”萧彻丢开小刀,声音冰冷,“穿肤蚀骨,无声无息。”
秦风瞬间明白了过来,骇得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件华丽无比的黄马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陛下他……他竟然……”
“他从未信过任何人。”萧彻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尤其是……差点窥见他秘密的人。”
他目光扫过那件内衬已然焦糊破损的黄马褂。
“去找一件颜色、款式相近的常服外衫来。”萧彻吩咐道,“要快。”
秦风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领命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风便取来一件崭新的鸦青色锦缎外袍,虽非明黄,但色泽深沉,远看与那黄马褂的底色有几分相似,绣纹也尽量找了带云纹的,勉强能鱼目混珠。
萧彻迅速换上这件外袍,然后将那件毒马褂小心折叠起来——并非要穿,而是要作为证据。
“王爷,那您今日还进宫吗?”秦风担忧至极。宫中此刻无异于龙潭虎穴!
“去。”萧彻系好衣带,眼神锐利如刀,“为何不去?”
他不仅要进宫,还要穿着这件“仿冒”的袍子,坦然地去谢恩。
皇帝赐下毒衣,定然会暗中观察他的反应,甚至会派御医前来“诊视”,确认毒素是否起效。
他偏要表现得“毫不知情”,甚至要让自己看起来因“蒙受隆恩”而“容光焕发”。
他要让皇帝疑神疑鬼,猜不透他到底是真未察觉,还是……早已识破却隐而不发。
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和施压。
“备车。”萧彻整理好衣袍,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脊梁挺得笔直,“本王要去向皇兄……好好‘谢恩’。”
他看了一眼那件叠好的毒马褂,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这份“厚礼”,他记下了。
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靖王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辘辘驶向森严皇城。车厢内,萧彻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鸦青色外袍掩去了几分失血的苍白,却掩不住眉宇间深重的疲惫与冷意。体内毒素与伤口仍在叫嚣,每一次颠簸都如同钝刀刮骨。但他呼吸平稳,面色沉静,仿佛只是去赴一场寻常的宫廷召见。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验过腰牌,一路无阻,直至内廷才需步行。
萧彻下了马车,早有内侍躬身等候引路。那内侍目光飞快地在他那件鸦青色外袍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迅速垂下,变得更加恭谨。
“靖王殿下,陛下正在养心殿等候,请您随奴才来。”
“有劳公公。”萧彻声音平淡,跟在那内侍身后,步履看似平稳,实则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踏入宫门起,暗处便有无数道目光黏在他身上,审视,探究,充满恶意。
养心殿内,药味比往日更浓了几分,混杂着一种试图掩盖病气的龙涎香,形成一种沉闷而怪异的气息。
皇帝萧玦并未坐在正殿,而是歇在东暖阁的榻上,身上盖着明黄锦被,脸色是一种敷粉也遮不住的灰败,眼窝深陷,唯有眼神依旧锐利,甚至因为病痛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