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九霄看重的是秩序、净化与铲除威胁,认为萧彻已被力量迷惑,走上了歧路。
萧彻看到的却是根源、循环与疏导,认为裴九霄的做法只是掩耳盗铃,甚至可能加剧灾难。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无关私利,却关乎道途与信念。
裴九霄看着萧彻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坚定,痛心疾首:“萧彻,你醒醒!再这样下去,你会被这力量彻底吞噬!我不能看着你走向万劫不复!”
萧彻毫不退让,尽管身体摇摇欲坠,声音却斩钉截铁:“若疏导煞气、解救一方天地是歧路,那我宁愿万劫不复!这条路,我走定了!”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多年的友情,在此刻仿佛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裴九霄死死攥紧了拳,眼神复杂地看着重伤却无比倔强的挚友,最终猛地转过身,声音冰冷而失望:“既你执迷不悟,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竟不再看那石像和萧彻,径直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水幕屏障,消失不见。
萧彻独自站在冰冷的洞窟中,望着好友离去的方向,胸口一阵剧痛,不知是伤势所致,还是心绪激荡。他踉跄一步,靠倒在石像基座旁,剧烈地喘息着。
怀中的幽魄寒晶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腰间的香炉寂静无声。
前路未明,挚友离心。
但他眼中的火光,却未曾熄灭。
洞窟内死寂无声,唯有萧彻粗重的喘息和血滴落地的细微声响。裴九霄决绝离去的身影,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他的心头,比身上的伤势更令人窒息。
友情的裂痕,理念的背道而驰,带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他靠在冰冷粗糙的石像基座上,闭上眼,试图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纷乱的心绪。怀中幽魄寒晶的冷意不断渗入体内,勉强镇住了一些剧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此刻的境地。
重伤,孤立无援,前有绝地之秘,后有挚友离心。
但仅仅片刻,他便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痛楚与迷茫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坚定。他没有时间沉溺于情绪,苏璃残魂在黑气中消磨的景象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他。
他挣扎着坐正身体,不顾撕裂般的剧痛,双手艰难地结出一个简单的内印,开始尝试引导体内乱窜的煞气和那缕新吸入的寒晶之力。
过程痛苦万分,新伤旧创交织,每一次灵力的运转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煞气桀骜不驯,寒晶之力冰冷彻骨,两者在他近乎破碎的经脉中冲撞,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腰间那沉寂的香炉,忽然又轻轻一震。
炉壁上那道裂纹,再次泛起微光。这一次,不再是映照景象,而是自发地溢出一缕极淡极淡的烟气。那烟气不再是纯粹的清冷,反而夹杂着一丝幽魄寒晶的极寒之意,却又被香炉奇妙地调和,变得柔和了许多。
烟气袅袅,并未散开,而是如同受到指引般,萦绕上萧彻的身体,尤其是他受伤最重的双臂和胸口。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融合了香炉宁神之力和寒晶纯阴煞气的烟气,触碰到他伤口时,竟开始缓缓渗透进去。剧烈的疼痛如同被冰镇般稍稍缓解,狂暴冲撞的煞气和寒流在这股特殊的烟气引导下,似乎变得温顺了一丝,虽然依旧难以掌控,却不再那般肆意破坏。
更重要的是,在这股混合气息的萦绕下,他因与裴九争吵而动荡的心神,竟也慢慢平复下来。一种冰冷的理智占据上风,让他能更清晰地思考眼前的困境。
这香炉……竟能主动助他?是因为吸收了幽魄寒晶的气息,产生了新的变化?还是因为感应到了他极度糟糕的状态和坚定的意志?
萧彻来不及细思,全力抓住这喘息之机,借助这奇异的烟气,艰难地梳理着体内混乱的力量。
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