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却经验不足,面对老辣对手的步步紧逼,往往显得手足无措。
刚刚树立起的秩序与威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许多正在推进的案件陷入停滞,释放冤狱、赔偿损失的步伐也被迫放缓。
仿佛只要那根主心骨一倒,这座刚刚有所起色的衙门,便会立刻被打回原形,甚至陷入更深的混乱。
值房内间,药味浓得几乎令人窒息。
萧彻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偶尔醒来,也是意识模糊,咯血不止。墨先生守在一旁,银针、药罐几乎未曾离手,但老人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的无力感越来越重。那些珍贵的保命药材,效果越来越差。
“煞毒已侵入心脉本源…与他的生机几乎纠缠在了一起…强驱煞毒,便是断绝生机…难,难啊…”墨先生对裴九霄低语,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裴九霄看着榻上那张苍白如纸、瘦得脱相的脸庞,心如刀割。他想起萧彻昏迷前那句“光不能灭”,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嵌入掌心。
绝不能就此放弃!
他强行压下自己的病痛和焦虑,将雷震、侯三以及几位最核心的年轻吏员召集到外间。
“大人倒下了,但我们还在!”裴九霄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外面的豺狼虎豹,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等着把大人好不容易争来的一切都毁掉!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雷震低吼,眼珠布满血丝。 侯三等人也纷纷咬牙应和。
“好!”裴九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从现在起,雷震,你负责内部稳控,凡有动摇、背叛者,依律拿下,但切记,程序合规,证据确凿!侯三,你的人给我盯死曹吉祥所有党羽,尤其是都察院、刑部那几个跳得最欢的,挖!把他们见不得光的老底都给我挖出来!其他人,各司其职,手上的案子,能推进多少推进多少,遇到阻力,直接报给我!”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另外,墨先生,请您再想想办法,无论需要多么稀有的药材,需要请动何方名医,尽管开口!侯三,动用一切江湖关系,打听能化解龙脉煞气的方法或宝物,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一条条指令清晰发出,原本有些慌乱的人心,暂时被凝聚起来。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奋战。
裴九霄则坐镇中枢,拖着病体,开始以超乎想象的精力处理海量的公文和各方压力。他模仿萧彻的笔迹批阅文书,以其口吻回复质询,以律法为盾牌,艰难地抵挡着明枪暗箭。每一个决策都如履薄冰,因为他知道,一步踏错,就可能给敌人送去把柄,也可能让昏迷中的萧彻背负罪责。
他的咳嗽越来越厉害,有时甚至需要含着参片才能继续说下去。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执念。
然而,敌人的反扑远超预期。
几日后,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终于爆发。
一名刚被释放不久、曾对萧彻千恩万谢的商人,突然跑到顺天府衙门口敲锣喊冤,痛哭流涕地指控北镇抚司官员在“平反”过程中,向他索要巨额“打点费”,并出示了所谓“贿银”的印记和证词!
几乎同时,那名翻供的曹党重要犯人在诏狱内“自杀”身亡,留下血书,控诉北镇抚司“灭口”!
两件事前后脚发生,瞬间引爆了京城的舆论!
一直等待时机的曹吉祥党羽立刻倾巢而出,鼓动御史言官集体上奏,要求皇帝彻查北镇抚司“执法犯法、逼死囚犯、勒索百姓”之罪!甚至有人公然叫嚣,要求罢免萧彻,解散北镇抚司!
风暴骤然升级!
裴九霄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控,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强自冷静,一边派人保护那突然反水的商人(怀疑其被胁迫),一边严密封锁消息,亲自勘察“自杀”现场,寻找破绽。
但对方准备充分,线索干净利落,一时间竟难以找到突破口。
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