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与之接触的刹那——
轰!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巨大的、混乱的意象洪流,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地脉,如同痛苦的巨龙在翻滚哀嚎,猩红的煞气如同脓血从其断裂处汹涌喷出!(龙脉之痛)
他“听”到了金戈铁马的嘶吼,士兵临死前的惨嚎,刀剑劈开骨肉的闷响,还有苍云关城墙在巨石轰击下崩塌的巨响……无数战争的残响、死亡的怨念交织在一起,形成刺耳的尖啸!(兵煞之厉)
他“感受”到了冰冷的、粘稠的恶意,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地脉的伤口上,贪婪地吸吮着龙脉的痛苦和战争的死气,并将其转化为更阴毒、更暴戾的力量……那恶意带着一种非人的、古老的饥饿感,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刚刚被血腥和痛苦唤醒!(邪物之饥)
“呃……”陆昭然发出一声闷哼,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穴针扎似的剧痛。强行窥探这煞气的根源,所带来的精神冲击远超想象。
那缕被禁锢的煞气似乎感受到了他神识的动荡,猛地变得更加狂暴,左冲右突,试图挣脱束缚!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随着这缕煞气的躁动,他经脉深处那同源的力量再次被引动,眼底那抹冰冷的金色不受控制地浮现,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这缕煞气重新吞噬、纳为己用的渴望疯狂滋生!
诱惑的低语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吞噬它……掌控它……你便是这力量的主宰……何须忍受这剥离之苦……天地间的煞气皆为你食粮……你将是真正的……人间真龙……
那声音充满了蛊惑力,与他自身的野心和欲望隐隐共鸣。
陆昭然的呼吸骤然急促,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指尖几乎要松开对那缕煞气的禁锢。
就在此时——
“陛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深潭,突兀地在门外响起,穿透了厚厚的殿门,也穿透了那诱惑的低语。
是沈星澜。
陆昭然猛地一个激灵,骤然回神!眼底的金色急速消退,那蛊惑的声音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躁动的力量,迅速将那一缕险些失控的煞气重新镇压回一个特制的玉盒中,贴上符箓。
“……进来。”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殿门推开,沈星澜走了进来。她今日换了一身素净的宫装,脖颈上围了一条轻薄的丝巾,巧妙遮掩了那日留下的指痕。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冷静和锐利。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陆昭然略显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脸庞,以及他面前那刚刚合上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玉盒,心中微微一动。
“京城异象,陛下想必已知。”她开门见山,并无寒暄,“乌鸦泣血,天降黑雪,此乃地脉煞气外泄,阴阳逆乱之兆。民间已流言四起,人心浮动。”
陆昭然揉了揉眉心,压下识海残余的刺痛感:“朕知道。钦天监那帮废物,除了会说‘天象示警,陛下宜修德’之外,屁用没有。”
他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暴躁,显然这两日压力巨大。
沈星澜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可曾想过,为何是乌鸦?为何是黑雪?”
陆昭然抬眼看她。
“乌鸦性阴,嗜腐食,尤喜战场死气。黑雪,非水非冰,乃是阴秽煞气凝结显化。”沈星澜缓缓道,目光似乎透过殿墙,望向远方,“它们并非无端出现,而是被更庞大的同源之气吸引、汇聚而来。如同……趋光的飞蛾。”
“而皇宫,乃至整个京城,最大的‘光源’是什么?”她看向陆昭然,目光意有所指。
陆昭然瞳孔微缩:“你是说……龙脉?”
“龙脉乃一地之气运所钟,本应中正平和,滋养万物。但若龙脉受伤,煞气泄露,其本身便成了最大的‘污染源’。”沈星澜语气沉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