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瓮气地反对。
“没有别的路!”陆昭然打断他,眼神决绝,“我们必须向朝廷展示,我们不仅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也有能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能力,但我们选择了克制!只有这样,你们的行动,我们才有可能的谈判,才有一线生机!”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蚀心’:“你擅长情绪引导,尽量安抚地脉逸散的怨力,保护我的意识。如果我……失控,你知道该怎么做。”他暗示了一个最坏的可能。
‘蚀心’脸色苍白,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其余人,”陆昭然转向帐内其他头领,“组织防御,但不是死守。利用地形和你们的能力,设置障碍,制造疑兵,骚扰前锋,但绝不正面接战!我们的目的是拖延和示威,不是歼灭!一旦‘磐石’他们得手,或者朝廷有谈判迹象,立刻后撤!”
命令下达,压抑的营地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磐石’的小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其他人开始利用地形和残存的能力布置防线,空气中能量波动变得紊乱而危险。
陆昭然和‘蚀心’则转身,走向祭坛后方那更加幽深、怨气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暗。每靠近一步,陆昭然都能感觉到脑海中的刺痛加剧,蛊母那疯狂、痛苦、冰冷的意识碎片如同冰锥般试图再次刺入他的精神。他强行稳住呼吸,调动起全部意志。
‘蚀心’伸出手,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平和意念如同薄纱般笼罩在两人周围,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怨念侵蚀。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
火把如长龙,映照着冰冷甲胄。朝廷平乱大将军李崇山端坐马上,面沉如水。副将策马靠近:“将军,前锋已抵达黑风隘口,未遇抵抗。但探马来报,叛匪盘踞的皇陵区域怨气冲天,能量波动极不寻常,恐有诡异。”
李崇山冷哼一声:“装神弄鬼!不过是一群侥幸不死的实验残渣,乌合之众!传令下去,结‘镇魂’阵,符箭上弦,稳步推进!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是!”
军令如山,庞大的战争机器无情地向前碾压。
而在京城方向,高高的观星阁顶,那双浑浊的、倒映着漆黑雨云的眼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丝极淡的、不属于疯狂怨念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潭的石子,悄然荡开。
她(它)似乎感应到了那两股微弱却顽强、正试图靠近她力量本源、并试图引导它的意识。
其中一股……有点熟悉。
那份曾与她痛苦短暂连接的……温暖石子?
黑暗的天空,浓云翻滚,仿佛在酝酿比暴雨更可怕的东西。
裂缝已然崩开,陆昭然站在边缘,每一步都踏在深渊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