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人,此刻都沉默了下来,空气凝重。
“错在何处?”我问。
“错在……急躁,迷信刑讯,险些冤屈无辜,放走真凶。”
“起来吧。”我转身看向案头那堆积的卷宗,“规矩立下了,不是挂在墙上看的。下一次,别再让本官亲自去丙字号房捞人。”
“是!”王总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经过此事,衙门里的风气似乎为之一肃。那些暗地里的抵触和观望,悄然转化了几分,至少,明面上的阳奉阴违少了下去。
数日后,李府失窃案告破,赃物追回,案犯供认不讳,证物链齐全。消息传出,虽未引起轰动,却也让之前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各方势力略感意外。
傍晚散值,我独自走出北镇抚司衙门。
夕阳将石阶染成暖黄色,不再是午间那般刺目冰冷。
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一个小乞儿哧溜一下跑到我面前,脏兮兮的手递过来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
“给…给大人的…”他结结巴巴地说完,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扭头就跑得没影。
我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块粗糙的麦芽糖,微微有些化了。
抬头望去,长街尽头,落日熔金。几个收摊回家的百姓背着光走过,影子拉得很长。
没有人再像躲避瘟神一样惊慌跑开。
那篮鸡蛋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这渐起的晚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