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的方向狂奔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家!
当她们冲开最后一道灌木丛,村口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四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村庄的大门此刻已经被完全打开了,两边躺满了尸体,残肢,断臂,血液,内脏顺着崎岖不平的土路流了一地,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巴丽娜的父亲,一位位平日里总是乐呵呵地扛着猎物,还会笨拙地给女儿编花环,被芬芬尔亲切地称作“大爸”的男人,此刻正赤红着双眼,浑身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
他两只手上各抓了一把宽刃长剑,此刻正舞得虎虎生风,他的上衣早已被撕裂,露出坚如磐石般的肌肉此刻神情癫狂,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整个人都被鲜血覆盖了,此刻正追着几个衣衫褴褛、明显是山贼打扮的家伙亡命劈砍。
“杂碎们!敢动老子的村子!老子把你们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当柴烧!”
他的咆哮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原始的愤怒与杀意,震得人耳膜生疼,这狂怒的样子就算让雪地的那群野蛮人过来都得尊称一句“大宝哥”。
而在他脚下,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不完整的山贼尸体,就和门口的那群一样。肢体内脏乱飞,散落在一地,鲜血将土地浸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
另一边,景象更是彻底颠覆了爱丽奥特的全部认知。
她的父亲,那位总是穿着整洁的麻布长袍,温文尔雅,连说话都轻声细语,在得知他有法师的天赋后,每天教导她“法师要时刻保持优雅与理智”的村长,此刻竟赤裸着上身。
那身与村长身份毫不相称的、棱角分明的健硕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慑人的光泽,每一块都仿佛是用花岗岩雕刻而成,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疤脸壮汉的脖子,将对方轻松地举在半空。
另一只手则在不断地、极有节奏地朝那壮汉的脸上招呼。
“砰!说啊”
“砰!为什么不说”
“砰!你倒是说啊”
拳拳到肉的闷响,清晰可闻,甚至带着骨骼错位的微弱脆响。从他手上隐约闪过的金属寒光可以看出,他还戴着一副造型狰狞拳套。
这地狱般的场景,让刚刚赶到的四人,连气都忘了喘。
露米娜神色一滞,琉璃色的眸子缓缓地、一帧一帧地转向身旁已经彻底石化的队友们。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
【这就是……你们信里写的那个……民风淳朴,邻里和睦,友善温和,普通村子?】
旁边的三人早已无法回应自家牧师的无声吐槽。
她们的大脑,此刻仿佛被一道天雷精准地劈中,彻底宕机。思维的齿轮被卡死,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巴丽娜看着那个状若疯魔的屠夫,那个用剑背把山贼拍得像陀螺一样旋转的男人,完全无法和他记忆里那个会因为打翻了蜜糖罐而被母亲罚着跪搓衣板训,训斥着半天不敢抬头父亲联系起来。
爱丽奥特看着那个正在进行“物理说服”的肌肉猛男,看着他拳头上沾染的鲜血与口水,脑海里只剩下父亲教导自己“要用知识和魔法去感化世人”的温柔话语。
芬芬尔看着自己的两位养父,一个狂暴如火,一个刚猛如山,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重组,然后再次崩塌,碎成了齑粉。
她们再看看周围。
那些平日里和蔼可亲、见了她们会热情地塞上一把水果糖的叔叔伯伯、阿姨大婶们,此刻竟人手一柄钢叉、锄头、草叉、甚至是擀面杖,将整个广场围成一圈。
他们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一个个兴高采烈,面色红润,时不时还爆发出几声响亮的叫好。
“村长!你别光问他说不说,你倒是问啊!再打都死了呀!”
“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