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擦去多余的油星，也像擦去自己所有的评判。
“嗯，我听着。”
“我把发电机借给同桌，可她弄坏了铜线，还说是本来就松的。我没吵，但我回来的时候，书包特别沉。”
女儿说“书包沉”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揪住围裙的边，像拽住一根救命绳。
七七没急着安慰，也没追问细节，只是把炒饭盛进天蓝色的大碗里，推到女儿面前：“先吃，吃饱了，发电机就轻了。”
女儿扒了两口，忽然抬头：“七七，谢谢你。”
七七正在洗碗，水流哗哗，她没回头，只抬手挥了挥，像赶走一只停在耳边的蚊子：“谢什么，朋友之间不说谢。”
晚上十点，七七敷着面膜靠在沙发上看剧本，女儿写完作业，抱着毛绒恐龙挤过来，下巴抵在七七肩窝。
“七七，我明天能把那个修好的发电机带去学校吗？”
“能。”
“要是同桌又弄坏呢？”
“那就再修。”
“要是她还不承认？”
“那你就告诉她，拖拉机的声音虽然大，但零件也脆弱，需要轻拿轻放。”
女儿笑了，恐龙玩偶的尾巴拍在七七大腿上，像盖章。
“七七，晚安。”
“晚安，小朋友。”
女儿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补一句：“今天不喊‘妈’，你不会偷偷扣分吧？”
七七撕掉面膜，冲她做了个鬼脸：“放心，‘七七’比‘妈’好听，听着就像闺蜜。”
女儿这才放心进屋。七七把面膜纸团成团，扔进垃圾桶，听见自己卧室里传来极轻的一声“咔哒”——那是女儿每晚偷偷帮她关上的小夜灯。
七七没点破，只在心里回了一句：晚安，我的小朋友，也是我的小小闺蜜。
第105章七七和丈夫45
七七的丈夫叫阿斗
他平时话不多，下班回家先把外套往玄关一挂，蹲下来给女儿擦鞋底的泥，动作轻得像在擦一枚刚出土的玉。女儿笑着扑过去喊“爸爸”，他就顺势把女儿抱起来转半圈，让她的书包像小披风一样飞起来。那一刻，他眼角的褶子比裤缝还深。
可只要有人敢让女儿掉一根头发，阿斗整个人就像被雷劈过的老松，劈啪一声炸开。
去年冬天，女儿放学回来，羽绒服的帽子被扯坏了，额角一道指甲刮出的红印。阿斗问了三遍“怎么回事”，女儿才小声说：后排男生笑她“发电机吵得像拖拉机”，她顶了一句，对方就动手。
阿斗听完没吭声，把女儿羽绒服的帽子拆下来，拿针线重新缝。粗大的手指捏着细针，线走得比七七还稳。缝完最后一针，他亲了亲女儿的发旋：“明天戴好帽子，别怕。”
第二天下午，七七接到班主任电话，说阿斗来了，站在教室后门，像堵墙。他把那个男生叫到走廊，没吼也没骂，只蹲下来，和十岁的男孩平视：“我女儿的发电机吵到你，你可以捂耳朵；你再碰她一下，我就让你永远听不见声音。明白？”
男孩当场吓哭。阿斗转头看向班主任，声音低得像地底涌出的水：“以后谁敢动周予安，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晚上回家，女儿扑进他怀里，小声说：“爸爸，你今天有点凶。”
阿斗把女儿抱到腿上，像抱一只受惊的鸟，手掌一下一下拍她的背：“爸爸不是凶，爸爸是在给你修一道墙。墙里是你和七七，墙外是风雨。墙倒了，爸爸就用命再垒一道。”
七七在厨房听见，没说话，只是把今晚的红烧肉多放了一勺糖。
后来女儿长高了，开始学骑自行车。小区路窄，她摔下来，膝盖擦破皮。周野冲下楼，一把抱起女儿，转头看向绿化带里那只突然窜出来的野猫，眼神像要把它撕碎。
七七拉住他：“是猫，不是人。”
阿斗喘着粗气，声音发抖：“猫也不行。”
那天晚上，女儿睡了，阿斗坐在客厅擦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