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号”三个字只是自己嘴里的敷衍——她连手机挂号都没研究明白。
父亲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蓝工装,领口磨出了毛边。他站在操作台旁边,像棵被砍去枝桠的老树,想帮忙又伸不出手,怕碍事,就缩到门口的小马扎上,看女儿把玉米粒铲进纸杯,再往上浇一勺能拉半臂长的芝士。每来一波顾客,父亲就下意识起身,替他们掀帘子,嘴里念叨“慢点慢点,地滑”。七七嫌他挡路,又不好明说,只能把背弓得更高,假装没看见。夜里盘账,父亲掏出皱巴巴的五百块,说要给她“添点奶油”,她鼻子一酸,却把钱推回去:“你留着买药。”——其实她当时想的是:店里原料刚好缺货,五百块能再撑两天。
第二天中午,父亲咳得直不起腰,咳一下,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绳子勒一次。七七正赶上外卖平台“午高峰”,订单叮叮咚咚往外蹦,她一手拿勺一手拿手机,回头冲父亲喊:“爸,你先喝口热水,等我忙完这阵。”父亲扶着墙,把咳出来的血沫子悄悄抹在鞋底,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锅:“……没事,老毛病。”等她把最后一份订单打包好,父亲已经自己拨通了四姐的电话:“老四,你来接我一下吧,别耽误七七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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