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条命是欠了债主的。每年十月一,她都得去庙后烧三刀黄纸、倒一碗米酒,把姐姐生前最爱听的《采茶调》小声哼一遍。这事她跟谁都没说过,包括阿斗。
阿斗的怀疑像种子,一落就疯长。他想起七七上周半夜说梦话,喊一个名字“阿阮”,醒来却死活不承认。又想起她包里那张往返机票,目的地根本不是她老家,而是“黔江”。黔江离她村子还有三百公里,她要去那儿见谁?阿斗越想越觉得有一张网,七七每根丝线都牵向黑洞,他攥在手里却握不住实体。
十月一当天,阿斗还是跟去了。他没买同一班机,而是提前一晚飞到黔江,机场大巴转小巴,再换摩托,最后蹲在山脚那间破庙对面。秋雾厚,他裹着风衣,像块冷硬的石头。十点过,七七到了,一身黑,口罩拉到眼皮下,手里提着超市塑料袋,黄纸、米酒、打火机,还有一包辣条。她绕到庙后,熟练地压纸、倒酒、点火,火光舔上她睫毛,映得眼底一片通红。阿斗站在十米外的茶树后,听见她轻轻哼调子,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句“三月采茶茶发芽”抖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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