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并非凡物,“这是元始天尊的法旨,请带回天庭。”
玉简接触到太白金星的刹那突然爆光,无数金色符文从玉简中涌出,在半空组成一道敕令,字迹苍劲有力,带着三分仙气七分凛然:“洪荒之事,洪荒自决。
天庭若强干涉,休怪贫道不客气。”
太白金星看着那道敕令,雪白的胡须剧烈抖动,像是被狂风撕扯的雪团。
他紧握拂尘的指节泛白,最终只能恨恨地拂袖而去,祥云升空时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校场边缘的粥棚,滚烫的米粥在地上溅成金黄的花。
浮空堡垒的炮口缓缓收回,铁甲天兵的阵列也开始后撤,唯有龙旗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不甘的旗帜。
观礼台上,姜子牙望着渐渐远去的祥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佝偻着身子,双手撑在栏杆上,指节因用力而白。
婵玉连忙扶住他,才现老人的指缝间渗出鲜血,滴在桃木杖的水晶球上,晕开一朵妖异的红梅,水晶球的光芒已黯淡无光。
“师叔!”
婵玉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怀中掏出伤药就要敷上。
“无妨。”
姜子牙抹去嘴角的血迹,笑容里带着释然,像卸下千斤重担的挑夫,“总算……没让洪荒沦为天庭的附庸。”
他望向东海的方向,眼神悠远如古井,“只是委屈了哪吒,归墟之行怕是更凶险了。”
此时的归墟迷雾中,哪吒正用火尖枪挑开一道幽冥裂隙。
腥臭的黑气扑面而来,带着腐朽的铜锈味,却被胸前的深海玄冰挡在三尺之外,冰面上凝结出细碎的霜花,像一层流动的铠甲,每片霜花都映出他警惕的眼睛。
“前面就是龙族圣地。”
敖广的玄甲已布满划痕,甲片翘起的边缘挂着墨绿色的粘液,手中的青铜令牌出急促的嗡鸣,像是濒死的蝉鸣,“但……”
他突然指向左侧的暗礁,那里隐约可见金色的鳞片在蠕动,鳞片反射的光芒带着不祥的紫晕,“有东西跟着我们。”
哪吒的乾坤镜突然烫,镜面映出暗礁后的景象——那是一头体长百丈的墨鱼怪,触手末端长着孩童般的眼睛,瞳孔里流转着幽冥特有的灰光,正盯着他们的背影流涎,触手上的吸盘还沾着天庭铁甲的碎片,青铜的光泽在粘液中若隐若现。
“是被天庭兵甲吸引来的幽冥异兽。”
哪吒将火尖枪横在胸前,枪尖的赤焰突然暴涨,灼烧得周围的雾气出滋滋声响,“看来天庭不仅想控制洪荒,还想……引狼入室。”
墨鱼怪突然出尖锐的嘶鸣,声波震得暗礁簌簌落石。
十条触手如同黑色的闪电袭来,吸盘张开时露出环形的利齿,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
敖广将青铜令牌向前一推,金色的龙纹在空气中组成屏障,却被触手撞得剧烈震颤,龙纹上的金光像风中残烛般摇曳。
哪吒趁机祭出攒心钉,二十四道金光如同流星般射向那些孩童眼睛,顿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墨绿色的汁液喷溅在礁石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快走!”
哪吒拉起敖广冲向圣地入口,手指触到老人冰凉的甲胄,才现敖广的手臂已被幽冥之气冻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身后的墨鱼怪在地上翻滚,触手上的眼睛不断爆开,黑色的汁液溅在礁石上,出滋滋的腐蚀声,空气中弥漫着类似烧头的焦臭味。
当他们冲进圣地的瞬间,哪吒回头望了一眼迷雾深处,那里隐约可见浮空堡垒的轮廓,炮口正对着归墟的方向,像一只蛰伏的猛兽。
堡垒顶端的龙旗在雾中若隐若现,旗帜的阴影恰好遮住了幽冥裂隙的入口,像是刻意为之。
“天庭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
哪吒握紧了火尖枪,枪杆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灵珠在丹田内出愤怒的嗡鸣,像被困住的幼龙,“看来我们不仅要应对九幽之主,还要提防背后的……自己人。”
敖广将青铜令牌嵌入门锁,古老的石门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向两侧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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