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神经。
湘君持续施压,语言极具煽动性: “看吧!被压制了吧?数据算不过直觉和手感了吧?承认吧,林浔,在纯粹的身体对抗和即时反应上,你引以为傲的数据库就是个累赘!放我出来!让我用本能和这个诺澜打!保证打得她怀疑人生!你还在硬撑什么?为了你那可怜的面子?还是…你其实也乐在其中,舍不得停下这场‘非逻辑’的狂欢?哈哈。”
“乐在其中”?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划过林浔混乱的思绪。
他奋力救起一个网前小球,身体因惯性几乎摔倒。他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滴落在绿色的塑胶场地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他看着球网对面。诺澜微微喘息着,脸颊绯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嘴角噙着一抹酣畅淋漓的笑意。
那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纯粹享受对抗的快乐和燃烧的斗志。一种…他数据库里从未定义过的“鲜活感”。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球场激烈的节奏。是诺澜放在长椅上的包。
诺澜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情愿被打断。
【白色背景墙前,诺澜皱眉,“难得打得那么尽兴。”】
她快步走过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喜悦和…凝重?她对着电话那头低声说了几句,语气带着点轻快:“…好的,文森特,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嗯,放心,不会耽误我的工作……”
挂断电话,诺澜脸上的战意和兴奋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工作带来的疲惫和压力。她走回球场,对着林浔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林浔,朋友的电话,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林浔站直身体,胸膛还在起伏,汗水依旧在流淌。
他点了点头,声音因喘息而显得有些低沉沙哑:“理解。”
“今天打得很痛快。” 诺澜真诚地说,目光扫过林浔汗湿的脸庞和微微起伏的肩膀,“你的学习能力和身体素质…非常惊人。
下周末,有机会,再一决胜负?” 她伸出了手。
林浔看着那只伸过来的、同样带着薄汗的手。他迟疑了半秒——身体接触是他大脑里需要谨慎评估的“非必要变量”。
但此刻,身体里奔流的血液和尚未平息的兴奋感似乎压倒了那点刻板的理性。他伸出手,短暂地、有力地握了一下诺澜的手。
“好。” 林浔应道。手掌相触的瞬间,他能感受到诺澜掌心因握拍和运动而产生的薄茧和热度,一种非常“真实”的触感。
诺澜收回手,拿起自己的东西:“那我先走了,下周见。” 她转身离开,步伐依旧利落,但背影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丝被拉扯的匆忙。
球场上只剩下林浔一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场地里显得格外清晰。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带来一阵刺痛,他再次用袖子抹去。
湘君声音中带着胜利的得意和未消的怨念:“哈!终于结束了!怎么样?林浔,累成狗了吧?精神压制我,很消耗意志力吧?现在!立刻!马上!执行协议!我的时间!我的身体支配权!交出来!我要去补充糖分治愈被你压榨的心灵!”
林浔没有立刻回应湘君。他站在原地,感受着身体里奔涌的热流、酸胀的肌肉、急促的心跳,以及…一种奇异的、空落落的感觉。那感觉并非疲惫,而像是…一场激烈的风暴过后,留下的那种带着余震的平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与诺澜短暂交握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这种强烈的、脱离数据库的、由纯粹身体对抗和意志碰撞带来的体验…是“非逻辑”的,是“低效”的,甚至是…“失控”的。
按照他过去的准则,这应当被归类为“需避免的冗余行为”。
然而,内心深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他推了推汗湿后有些滑腻的眼镜架,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终于对脑海中喋喋不休的伙伴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