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如山！每一份文件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秦羽墨的心脏，也将李察德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彻底粉碎。
“啊——！”秦羽墨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呜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她猛地抬手捂住嘴，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她昂贵的裙摆上。那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茫然，迅速转化为被欺骗的极致痛苦和一种被当众扒光的巨大羞辱。她看着李察德，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彻底的绝望。
李察德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他看着秦羽墨崩溃的眼神，又看看湘君手机上那无可辩驳的证据，最后一丝狡辩的力气也被抽干了。他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委顿下去，徒劳地想去拉秦羽墨的手臂：“羽墨…羽墨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碰我！”秦羽墨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尖锐，带着泣血的颤抖。她抓起座位上自己的手袋，看也不看那枚滚落的钻戒，踉跄着就要往外冲。
“等等。”湘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穿透力，暂时止住了秦羽墨崩溃逃离的脚步。她泪眼朦胧地、充满痛苦和不解地看向他。
湘君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枚碍眼的钻戒，又落在李察德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锋利的、带着数据般冰冷精准的嘲弄弧度。
“下次，”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内容却字字诛心，“记得提醒你这位‘未婚夫’——或者说，德瑞珠宝的乘龙快婿？——再想用电脑存点见不得光的小秘密时，”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李察德，“最好先装个强力点的杀毒软件。毕竟，‘已婚男病毒’变种太多，传染性强，破坏力嘛……”他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秦羽墨，轻笑一声，“你也看到了，堪称灾难级。”
说完这句堪比在伤口上撒盐、再倒上酒精、最后点把火的“忠告”，湘君不再看那对崩溃的“情侣”——或者说，一个骗子和一个受害者——一眼。他随手将桌上那杯没喝完的冰水拿起来，像是冲掉什么脏东西似的，随意地泼在脚边那块昂贵的地毯上（正好离李察德很近），然后随手将空杯子往呆若木鸡的服务生手里一塞。
“记他账上。”湘君冲着面无人色的李察德抬了抬下巴，语气理所当然。
然后，他转过身，双手插进林浔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外套口袋里，叼着那根已经没什么味道的塑料叉子，迈着一种近乎街头艺术家般随意又带着点嚣张的步伐，迎着甜品店里所有或震惊、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旁若无人地穿过寂静的大堂，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汇入了门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意味的影子。
自始至终，他没有留下名字，没有解释动机，像一个用数据撕开伪装的幽灵，事了拂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