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的状态…很不对劲。像一颗被超频到极限、散热系统却彻底失效的cpU。核心温度报警的红灯就没熄灭过吧?”他省略了所有不必要的寒暄和客套,直接切入核心。
“准备好进入‘清醒梦’沙盒了吗?”杰森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根据你之前的描述和此刻监测到的生理读数,这次我们恐怕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只在相对安全的‘缓存区’和‘用户界面’打转了。”
“我们必须深入底层,甚至可能…要触及那些你设置了最高权限锁的‘根目录’和‘系统日志’。过程可能会很…艰难。你确定要授权吗?”
林浔没有睁眼,喉结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吞咽下某种无形却灼喉的硬块。然后,他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确定地点了点头。
一个无声的、沉重的、视死如归般的授权。
“明白。启动引导协议 Alpha-7。神经链接稳定度阈值设定在85%... 启动。”杰森低沉的、如同吟诵咒语般的引导语,成为了最终的指令。
伴随着催眠椅内部某种规律性渐强的、低沉的嗡鸣声,林浔的意识瞬间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引力拉扯,轻飘飘地脱离了沉重躯壳的束缚,猛地向下坠去,沉入一片粘稠、冰冷、翻涌着无序数据和破碎记忆片段的意识深海。
现实世界里的一切——柔和的灯光、甜腻的香气、杰森注视的目光——都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开始剧烈地扭曲、拉伸、变形,色彩融化成无意义的色块,最终被身后涌来的、更深沉的黑暗彻底吞噬、覆盖。
下坠感持续着,仿佛没有尽头。
直至周遭那片混沌的光影骤然一顿,然后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抹平,迅速定型、清晰——
他的意识体,或者说他的“视角”,“站”在了一个空间里。
一个由他自身最深层的潜意识构建出来的、无比真实又无比残酷的“沙盒环境”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