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一段经过精心编译的、最底层的机器代码,冰冷地、不可逆转地刻印进两人意识的最深处:
“他们不爱彼此。”
“他们或许…也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任何人,包括彼此,更包括你。”
“这不是你的错。”
“从来都不是。”
他的话语,像一把锋利无比、冰冷无比的手术刀,精准而彻底地切开了那些缠绕了八岁林浔心头无数个日夜的、名为“自责”、“我不够好”、“如果我更听话”的毒藤蔓。
这些毒藤早已腐烂发臭,却深深扎根,此刻被连根斩断。
“我们不需要再困在这个低效、痛苦、毫无意义的迷宫里,一遍遍尝试那些从一开始就被标注为‘注定失败’的选项。
一遍遍输入‘修复家庭’的指令,却永远只从系统那里得到冰冷的‘Error’和更加猛烈的互相怨怼。这个家,”他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正在加速崩塌、融化、扭曲、消散的华丽废墟,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嘲讽,“这台从一开始就装载了错误的、互相冲突的‘爱’的程序、注定要死机、并且无数次证明了自己只会带来痛苦的机器,不值得我们再浪费任何一丁点的算力、任何一丝的情感去试图修复它。”
林浔站起身,身形在数据风暴的映衬下显得挺拔而冷峻,如同历经了无数风雪磨砺、最终淬炼成型的寒铁。
他居高临下地,却不再是压迫,而是带着一种剥离后的清晰,俯视着那个小小的、被遗弃在情感废墟最深处、几乎被自我否定的尘埃掩埋的自己。
他的眼中,早已不再是童年那无法驱散的恐惧和迷茫,而是历经了漫长而痛苦的淬炼后、如同遥远星辰般冷冽而强大的决绝:
“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向身后那个持续了十二年的痛苦循环,向那个不堪回首的、被定义了太久的“过去”,做出最终的、不容反驳的宣告:
“那只是八岁的我。”
“我现在,已经二十岁了。”
“我不再需要他们施舍的、那些夹杂着砒霜和算计的、虚假的责任与期待。”
“也不再需要…”
他的目光终于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堆彻底散架、变成垃圾的彩色塑料碎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却意味着真正自由的弧度:
“那个永远也拼不好、也从来就毫无意义的魔方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在早已沸腾翻滚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绝对零度的坚冰!
“轰隆隆隆——!!!”
整个梦境空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宇宙初开或是终结时的巨大碎裂声!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声响,而是支撑这个梦境的空间规则本身在崩解时发出的最后哀鸣!
父母的争吵声、恶毒的诅咒声、摔打器物的破碎声、孩子隐忍的哭喊声、玻璃碎裂声…所有曾经充斥这个空间、令人心碎窒息的嘈杂噪音,被一种绝对的、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浩瀚的寂静瞬间抹除!如同有一只无形巨手,按下了整个宇宙的静音键!
眼前所有的一切——华丽的客厅、冰冷璀璨的水晶吊灯、融化的真皮沙发、流淌着“血液”的地毯、漂浮的碎片、所有扭曲变形的家具…如同被投入了一台功率开至最大的宇宙级碎纸机,又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随意抹去的沙画,开始以惊人的、不可逆的速度崩解、消散!
它们化作亿万点闪烁着幽蓝色、暗红色、惨白色微光的冰冷数据流!这些数据流如同最终清算时的狂暴电子风暴,又像一场席卷一切、淹没一切的、无声的宇宙雪崩,在这片迅速归于虚无的空间中疯狂地旋转、飞舞、对冲、湮灭!
八岁的林浔的身影,在这片毁灭性的、绚烂而冰冷的数据风暴中,如同一个被最高权限指令最终确认删除的像素点,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他那双空洞麻木的大眼睛,最后望了一眼二十岁的林浔,那眼底最深处,似乎有一点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