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踢在她手腕上。玉屑硌得剪秋指节发红,她却连痛呼都不敢出,只把头埋得更低。“当初甄嬛怎么说的?‘臣妾有一计,借肃喜之手,定能让年世兰栽个大跟头’!端妃又怎么应的?‘臣妾会盯着翊坤宫,绝不让华嫔察觉半分’!”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寒冬里刮过窗棂的风,连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结果呢?林丰兄弟贪腐被揪出,功劳倒让年世兰抢了去,还落了个‘贤良’的名声!肃喜是端妃安插的眼线,竟也被她顺手除了——甄嬛的小聪明,端妃的畏缩,合起来竟斗不过一个只会在皇上怀里撒娇的年世兰!”
她走到殿门旁,手抚着冰冷的朱漆门框,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纹。语气忽然又软了下来,眼底却荡着冷毒,像结了冰的湖水:“皇上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年世兰的好,怕是早忘了,当年他登基不稳,是谁在太后面前替他稳住后宫;是谁日日在佛堂为他祈福,求他龙体安康、朝政顺遂。倒是本宫,成了坐视贪腐不管的无用之人,成了这后宫里多余的摆设!”
说罢,她猛地回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剪秋,那眼神里的狠厉,与方才“仁慈”的语气判若两人,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咬牙的意味:“留着她们,迟早会坏了本宫的事,会让年世兰踩着本宫的头往上爬!剪秋,你说……本宫是不是太心善了?心善到连自己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
剪秋趴在地上,能清晰听见皇后重重的喘息声,混着窗外呼啸的风雪,像极了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在低吟。满殿的烛火都似被这压抑的怒火与惶恐逼得暗了几分——谁都知道,皇后口中的“心善”是假,怕失去后位的惶恐是真,而那藏在“无奈”背后的歹毒,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