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鱼肉,翻不起什么浪。可甄嬛偏不甘心,夜夜在疏桐苑里哭骂,声音尖利:“年世兰!是你算计我!是你害了眉姐姐断臂进冷宫!你这个毒妇,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年关下的翊坤宫,本该裹着红绸的暖意,却被疏桐苑那彻夜不绝的咒骂声搅得鸡犬不宁。更让人心焦的是,温宜公主还在此处——此前皇帝与太后念及孩子年幼,对曹琴默的处置始终斟酌不定,只拖着走一步看一步,偏生曹琴默近来被音袖暗下在安神汤药里的药引蚀了精神,日日神思倦怠、昏沉无力,皇帝瞧着心软,便下旨让温宜先挪去翊坤宫暂住。
可这孩子本就体弱胆小,哪禁得住这般日夜哭闹的惊扰?不过两夜,便被吓得夜夜啼哭,夜里竟突发高热,浑身抽搐不止。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皱着眉说是“惊厥之症”,再三叮嘱需得绝对静养。
年世兰将温宜紧紧抱在怀里,掌心下是孩子滚烫得吓人的小身子,那张小脸煞白如纸,连哭声都弱得像风中残烛。她望着孩子奄奄的模样,往日里对甄答应那点姑且算“宽容”的忍耐,瞬间如冰雪般消融殆尽。眼底猛地燃起一簇怒火,她将温宜小心递给乳母,转身猛地一拍桌案,青瓷茶盏都震得嗡嗡作响:“好个不知死活的甄答应!竟敢扰了公主安宁,今日若不叫她尝尝厉害,她倒忘了这翊坤宫,是谁说了算!”
自此,年世兰再没留过半分情面。颂芝、常乐得了吩咐,日日去疏桐苑磋磨:寒冬腊月,馆内从不多点炭火,甄嬛裹着发臭的破棉絮,冻得手指脚趾生了冻疮,红肿流脓;每日送来的吃食,不是馊掉的米粥,就是掺了沙子的窝头,连口热乎水都难得;但凡甄嬛再敢有半句怨言辱骂,常乐就会上前,左右开弓掌她的嘴,打得她嘴角流血。
昔日里风光无限的莞嫔,如今发髻散乱,衣裳破旧得遮不住身子,连宫里洒扫的小太监见了她,都敢指着鼻子呵斥。她蜷缩在疏桐苑的冷炕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只觉得这日子比死还难熬——她终于明白,没了圣心、没了家世,她在这后宫里,连条狗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