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上重重一磕,发出清脆的响:“明日我便去养心殿,就说弘景夜里总念叨皇阿玛,小孩子哭闹几句算什么过错?至于甄家的事……”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倒要看看,宜修想借这阵风,能掀起什么浪来。”
敬妃望着年世兰张扬却笃定的侧脸,又看了看曹琴默眼底深藏的算计,心底那团被恐惧攥紧的乱麻,竟渐渐有了丝头绪。年世兰那句“犀牛望月”虽刻薄,却狠狠敲醒了她——这宫墙里的路,从来都是踩在刀尖上的。宜修想让她低头,她偏要站直了——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为了弘景,她也得拼这一次。
年世兰忽然冲敬妃冷笑一声,补了句:“再加上甄嬛大胆包天,妄图冒犯先皇后。”说着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描金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印子,“宜修这步棋下得够毒,借着先皇后的名头发难,既堵了旁人求情的嘴,又能把甄嬛钉死在‘大逆不道’的罪名上——毕竟先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谁敢替冒犯先皇后的人说话?”
敬妃的心猛地一沉,怀里的弘景似是被茶盏碰撞的声响惊到,小眉头皱了皱,发出细碎的呓语。她慌忙轻拍孩子的背,指尖却止不住地发凉:先皇后是宫里的禁忌,更是皇上心底碰不得的软刺,宜修拿这事做文章,甄嬛别说翻身,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
“皇后娘娘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安陵容的声音带着怯意,帕子被她绞得变了形,“前几日还听闻莞嫔在碎玉轩闭门不出,连饮食都减了大半,如今再被扣上这罪名,怕是……”后半句的担忧,终究没敢说出口。
曹琴默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冒犯先皇后这事,可大可小。若真要较真,抄家流放都够了。宜修就是算准了皇上对先皇后的敬重,才敢这么做——他就算再宠甄嬛,也不能公然违背礼法,寒了宗室和朝臣的心。”
年世兰冷笑一声,指节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细细盘算:“宜修以为这样就能把甄嬛彻底踩死?她忘了,甄嬛肚子里还揣着龙胎。皇上就算再恼,也得顾着孩子。”她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向敬妃,“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敬妃,你记着,甄嬛若真倒了,下一个被宜修盯上的,就是你和弘景。你若不想看着孩子将来任人拿捏,就得跟着我,把宜修的算盘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