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也遭遇了阻拦。好在她机灵,谎称是送太后先前要的绣样,又苦苦求见了太后身边的嬷嬷,才勉强进了殿。当太后展开信纸,看到甄嬛那略显无力的字迹,又听佩儿说她连日憔悴、茶饭不思,手指微微一颤,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甄嬛这孩子,也是被逼到绝境了。”她将信仔细收好,对佩儿道,“你回去告诉莞嫔,哀家知道了,会护着她和孩子的,让她别再硬撑,好好养着。”
佩儿松了口气,连忙叩谢。可她不知道,太后虽应下了,心里却另有盘算——宜修是中宫皇后,手握凤印;甄嬛又牵扯着先皇后的旧事,触了皇上的忌讳。这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没那么好下。
碎玉轩里,甄嬛还在等消息。烛火燃尽了一支又一支,蜡泪堆了厚厚一层。她撑着案几想站起来活动下,刚起身就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连忙死死扶住桌沿才稳住。直到天快亮时,槿汐和佩儿才先后回来,带回了皇上和太后的口谕——皇上虽未明说,却让苏培盛传了话,让她好生养胎、莫要多思;太后则派了贴身嬷嬷来,说会时常来看望,还送了些滋补的汤药。
甄嬛听了,紧绷的身子终于垮了些,缓缓靠在引枕上,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望着窗外微亮的天色,她眼底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稳,宜修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甄家的劫难,正悄然向她逼近,她却还一无所知,只觉得这股子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疲惫,像潮水般将她裹住,不知何时才能消散。
景仁宫的晚膳刚撤下,银质食器还泛着温润的余温,殿内伺候的宫女正收拾着碗筷,殿外却突然传来太监尖细又急促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