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惊得宜修身子一颤。太后垂着眼,斜睨着伏在地上的身影,枯瘦的手指在膝头慢慢敲击,那轻响落在青砖上,竟像钝刀在磨着人心。许久,她才冷冷开口:“你倒还清楚,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话音刚落,她突然捂住心口,剧烈的咳嗽让肩膀不住发抖,竹息忙上前轻拍她的背,银质水杯递到唇边时,杯沿与牙齿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喝了两口温水缓过来,太后看向宜修的眼神里,失望几乎要凝成冰:“瓜尔佳鄂敏被革职,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是乌雅海望与年希尧联手在报复?他乌雅家在朝中盘根错节,乌雅碧檀是他心尖上的侄女,你倒好,为了争那口气,连他的人、连哀家的颜面都敢踩在脚下!”
宜修将额头死死抵在青砖上,寒气顺着额角往骨髓里钻,声音发颤却还想辩解:“儿臣……儿臣只是怕乌雅氏压过咱们乌拉那拉氏的风头。海望本就与年希尧走得近,事事都向着年世兰,儿臣不过想挫挫碧檀的锐气,哪曾想会连累瓜尔佳鄂敏……”
“哪曾想?”太后陡然拔高了声音,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像鞭子似的,狠狠抽在宜修心上。她撑着软榻扶手,坐直了些,目光锐利得能穿透人心:“你在中宫坐了这么多年,连‘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乌雅海望与哀家虽同出一族,可他眼里只有乌雅家的利益!你动他侄女,他便敢动你的左膀右臂——如今瓜尔佳鄂敏倒了,你在朝堂没了助力,往后年世兰再拿着封宫名单逼你,你拿什么跟她斗?拿你这枚空有其名的皇后印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