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崩,皇上和皇后都被绊在那里,皇后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开,自然也无暇顾及本宫这胎。”
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指尖带着几分急切:“与其等着旁人来算计,不如就趁这机会,让孩子早些生下来——夜长梦多,只有孩子平安落地,本宫在这宫里的根基,才能真正稳下来。”
催产药的效力是从后腰开始蔓延的,起初只是隐隐的坠痛,像有块重物往下拉扯,可没过半盏茶的功夫,痛感便骤然加剧,像无数把钝刀在五脏六腑里翻搅。年世兰躺在床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贴身的素色中衣黏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她死死攥着锦被,连手背的青筋都绷得凸起,原本精致的眉峰拧成一团,下唇被牙齿咬得泛白,却硬是没让痛呼从喉咙里漏出半分——她是华贵妃,是年家的女儿,即便是生孩子,也不能失了体面。
殿内烛火跳动,映着稳婆和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她们端着热水、换着帕子,低声说着“娘娘再忍忍”“孩子就快出来了”,可那些话落在年世兰耳里,却像是隔了层棉花,模糊又遥远。她只觉得意识在痛意里沉浮,好几次都要晕过去,却又被更剧烈的疼痛拽回现实。第一胎生产本就艰难,她的宫口开得极慢,每一次宫缩都像要把人撕裂,额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枕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不知熬了多久,窗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东方的天际染出一抹淡淡的橘红。就在年世兰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坠痛,紧接着便是一阵轻松——“哇——”婴儿响亮的啼哭瞬间划破了殿内的沉寂,那哭声洪亮又有力,带着新生的鲜活。
稳婆连忙将孩子抱起,用干净的软布擦去他身上的血污,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喜笑颜开地转过身,朝着年世兰屈膝禀报:“娘娘!是位小阿哥!您瞧,这小阿哥多壮实,哭声多亮,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