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之下,两位妃嫔并肩而行,一刚一柔,一热一静,却如双月映雪,辉光相济。
一旁,馨嫔安陵容与祺贵人瓜尔佳文鸳亦不敢懈怠。安陵容素来心思玲珑,此刻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捧着名册一一核对执事宫女名单,见有神色恍惚者,便轻声提醒:“太后丧仪,非同小可,一个差错,便是抄家灭族的罪。”她语气温柔,却字字带刺,令人不敢轻慢。
祺贵人则站在阶下,指挥着小太监们搬运冥器,声音清亮:“那口金丝楠木的寿盒,轻些抬!碰着一角,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赔!”她虽性子骄纵,却也知此时非同儿戏,言行间竟难得地透出几分干练。正说着,见安陵容走来,手中名册翻动,神情沉静,不由冷笑一声:“哟,馨嫔姐姐倒真是勤勉,连宫女换值这等琐事也要亲自过问,真是生怕旁人不知您办事周全呢。”
安陵容抬眸,目光温润如水,笑意浅浅:“祺贵人说笑了。咱们各司其职,我管人,你管物,这做妃妾的都是帮衬皇后娘娘为太后尽孝。若因分工不同便生嫌隙,岂非让外头那些福晋们看了笑话?再者——”她顿了顿,声音依旧柔和,却如细针扎人,“家世高低,原是祖上荫德;可宫中规矩,却只论职守,从不论门第。太后生前最重礼法,若见咱们为私怨误了正事,怕是要动怒的。”
瓜尔佳文鸳脸色一僵,冷哼道:“馨嫔姐姐倒会拿大帽子压人!我瓜尔佳氏乃八大姓之一,世代为朝中勋贵,岂是你这等松阳县的小吏之女能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