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有机会的。
太后病重之际,正是宫中人心浮动之时。她曾数度在夜深人静时盘算,借着“冲喜”之名,暗中遣人往翊坤宫走动,或在药中添些“无意”的疏漏,或在香炉里燃一缕“安神”的迷烟。只消让年世兰那一胎不保,便足以撼动其盛宠之基。可她终究迟疑了。国丧在即,礼制繁重,她被丧仪琐事缠身,又因手臂旧伤未愈,夜夜痛得难以入眠,便总想着:再等等,等礼单理清,等伤口结痂,等一切妥当……再动手不迟。
谁知年世兰竟如此狠决,如此果敢!竟在她踌躇犹豫之间,抢在国丧前一刻诞下麟儿,抢在她尚未出手之前,便已为皇上添了血脉,为自身筑了金身。
宜修指尖微微发颤,指腹用力蹭着纸上那片污迹,一遍又一遍,似要将那墨与茶的纠缠抹去,可越是擦拭,那痕迹却越是模糊不清,反倒洇得更大,如心口溃烂的疮,越揉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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