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顿了顿,她看向众人,眼底带着几分“真切”的感慨:“你们可知,前几日内务府递牌子说炭料短缺一时采买也来不及,怕是要克扣各宫份额,还是华贵妃得知后,二话不说便从自己的份例银里匀出数千两补贴进去,才换得这般充足的红萝炭,连窗棂的云母纸都是她特意吩咐内务府选的上等货。”
宜修放下茶盏,语气愈发恳切:“若不是华贵妃这般心细又大方,咱们今儿哪能在这暖阁里吃着热糕、喝着暖茶,安安稳稳地闲话家常?这般为后宫着想的心意,实在该好好记着。”
祺贵人立刻笑着附和:“娘娘说得是!华贵妃娘娘真是费心了,难怪近来各宫都夸冬日用度比往年舒心许多。”陵容也微微颔首,轻声道:“贵妃娘娘体恤下属,实在难得。”暖阁里的附和声此起彼伏,唯有欣贵人捧着杏仁酪的手顿了顿,抬眼望了望皇后平和的神色,又望了眼华贵妃,选择不做声地低下头去。
年世兰心底陡生寒意,指尖已先于心绪摸了摸裙摆的纹路,面上却依旧漾着几分骄矜从容的笑意,款步起身敛衽行礼。凤钗上的东珠随动作轻颤,映着炭火光流转出细碎冷光。
她声线清亮却不失温婉,缓缓道:“皇后娘娘这话可折煞臣妾了。数千两白银何等厚重,臣妾哪有这般阔绰?不过是听陈总管说内务府冬日采买吃紧,便从这些年积攒的份例里匀了数百两贴补,不过是杯水车薪的微末心意罢了。”
话锋微转,她抬眼时眸光澄澈,含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恳切:“倒是前几日与皇上闲话,听闻京郊流民因寒冻受苦,臣妾正求着皇上恩准,从私库中再挪些银钱开办粥场,也好为皇家积德,为大清祈福。些许小事,怎当得娘娘这般盛赞?”
既不动声色拆穿了“数千两”的夸大之词,又借“皇上恩准”抬出圣意压下皇后的挑唆,更以“为皇家积福”的话头将私举转为公心,句句圆融妥帖,竟无半分可挑的错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