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澄清谣言’的由头,让太医院那些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太医去给昌嫔把脉——那些人,要么是收了她的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要么是惧她后位的威严,不敢不从。只需在脉案上稍稍动些手脚,说是什么气滞血瘀,经脉不畅,造成的假孕之相,皇上定然会信以为真!”
她顿了顿,端起茶盏,却并不喝,只是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那茶叶打着旋儿沉下去,又浮起来,像极了宫里人的命运。“到时候,皇上盛怒之下,定会治昌嫔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一个小小的贵人,怀着龙胎尚且保不住性命,旁人见了,谁还敢再与本宫作对?而皇后呢?她只需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说什么‘识人不清’‘管教不严’,便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能落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好深的算计,好毒的心肠!”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案上的茶盏,寒意刺骨:“到时候,一碗落胎药下去,孩子没了是小事,昌嫔‘欺君罔上’的罪名便坐实了。即便昌嫔防范得紧,没喝那药,可太医院众口一词,皇上心中也定会存疑,往后对她只会愈发疏远,失宠是迟早的事。皇后倒是好算计,既除了眼中钉,又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还能落个‘明察秋毫’的名声。”
韵芝听得心惊:“娘娘,那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得逞。”
“颂芝,赶紧去请太医院新任院判张须尽来!就说本宫身子不得劲,让他亲自跑一趟翊坤宫。”她抬眼看向韵芝,眼底藏着锋芒,“你回去跟昌嫔说,让她沉住气。明日皇上肯定会派人来请太医复诊,到时候不管来的是谁,照实说就行——有本宫在,没人敢动她一根毫毛。”
“娘娘是想……”韵芝眼里闪过一丝明白,试探着问。
“皇后想借太医院的嘴害人,本宫偏要让太医院的人来证清白。”年世兰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笑意没到眼底,“张院判是三朝元老,向来刚正不阿,跟老奸巨猾的章弥不一样,不会轻易被皇后收买。明日让他当着皇上的面给昌嫔把脉,只要他亲口证实是真孕,皇后的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